他越是憤怒廖叔越是鎮定道:“就算我出老千了你有抓到嗎?每一把牌可都是從你手上出來的。”四個流氓無言以對,因為牌是他們買的,每一局也都是他們發牌,廖叔連手都沒動過。
長毛臉都沒有人色了,他惡狠狠的瞪著廖叔,那表情恨不能把人吞了,我心裏暗暗擔心廖叔“安危”,但他卻毫無懼色,穩穩坐在椅子上收拾鈔票。
“哥們,你出去打聽打聽我是誰,敢在牌桌上玩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廖叔微微一笑忽然問他道:“你當我沒有看出來?”
“你看出來什麼?”長毛有些愕然。
廖叔指著他桌前放著的煙盒道:“你每發一張牌,煙盒上的玻璃紙都能照出牌型花色,所以這盒煙其實就是一麵偷窺底牌的鏡子。還有你發牌的手法,每次發牌見到自己需要的牌都扣下,手裏發出的其實是那張牌之下的第二張牌,這種手法雖然有一定技巧,但我這人眼尖,看的是清清楚楚,兄弟,你這不過是賭術裏最低級的飛牌,現在除了剛出道的雛兒,誰還有人用這種方法?”
廖叔此言一出長毛就知道自己遇見行家了,他頓時像泄氣的皮球,收起滿臉凶相對廖叔一拱手道:“沒想到遇到這行裏的高人了,我輸得心服口服。”
罷帶著人正要走,廖叔道:“慢著。”把贏來的錢推到桌子中央道:“這錢就算是抵消串子賭賬吧,你以後別再找他要錢了。”長毛沒想到還有這好事兒,看了我一眼爽快便答應了廖叔的要求,正要收錢,廖叔淡淡道:“以後別在拉他入賭局了,就算是他找你也不行,記住了?”
“老前輩放心,這人以後必須離我們遠遠的。”罷他收起桌上的錢急匆匆離開了。
屋子裏一時靜的出奇,過了很長時間廖叔才問我道:“串子,賭錢是你想的那樣嗎?”
“我、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老話耍錢、耍錢、騙饒鬼。你輸了這麼多血汗錢出去還以為是自己技不如人,真正耍錢的主兒有幾個是憑運氣耍的?就像最後那一把牌,我手沒沾牌,但三個老K就是我飛給他的,我料定這人看到這手牌會孤注一擲,但他哪想到我手上握著三張尖兒呢?”
想到剛才那一幕,我背後全是冷汗,無言以對,就我這水平居然能“高手”自居,羞愧的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在家老實過了幾,回到工廠後那些賭徒是再也不敢招惹我了,而我也不再去主動招惹他們。
就這樣老老實實的幹了兩年,在我十八歲那年“榮升”製衣廠裏最年輕的班組長,雖然遠遠談不上前途無量,但和廠裏同齡人相比我算是其中佼佼者。
於是春節回家我給包括廖叔在內所有家人都買了一份禮物,並在團圓飯當晚宣布了好消息,廖叔一如既往的嘿嘿笑著,雖然看得出他很高興,但也不出恭喜我的話,爺爺道:“要不是你廖叔兩年前絕了你耍錢的念頭,哪有你今?趕緊給廖叔敬酒。”
我恭恭敬敬端起酒杯道:“廖叔,謝謝你對我的幫助,我敬你一杯。”
廖叔則道:“串子,你也十八歲了,廖叔這個年紀教你剃頭的本事,想學嗎?”
他那些神奇的手段我早就眼饞欲滴,今是他主動起這事兒,我正要滿口答應,老爸卻在桌子底下踢了我兩腳,接著他舉起酒杯道:“今是年三十,忙了一年好好休息幾再別的事情,來廖兄弟我也敬你一杯。”
廖叔端杯喝酒,之後沒再別的話,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放過炮仗等廖叔回家我立刻問老爸道:“你為啥不讓我拜廖叔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