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沈府地牢。
地牢內,一個穿著分不清是紅衣還是血衣的女子,周身放著幾框吐著信子的蛇。
“刺啦——”
火紅的烙鐵沒有任何預告的印在那女子身上,給她滿目瘡痍的身上再添上一道新傷。
“唔!”
原本趴在地上的女子在那瞬間抬手將烙鐵揮走,露出滿是傷口的手臂,她抬起頭,那布滿刀痕的臉更是觸目驚心。
那隻還算得上是完整的眸子透出惡鬼般的神情,讓人好生恐懼。
“把季燃的左眼給我挖了!”拿著烙鐵的女子指著她的眼睛,狠狠啐了一口,“我讓你嚇人!”
“蘭玉蓉,你敢!”
蘭玉蓉以烙鐵撩起季燃的淩亂的發絲,瞧一眼她不堪入目的臉,這才滿意的放下。
隨著頭發被烙鐵燙出的呲呲聲還有蘭玉蓉的話。
“倒不是非要挖你的眼,總歸你也沒機會看到外頭的太陽。”蘭玉蓉彎身下湊進她,露出一絲鄙夷,“盡管曾是皇上最疼愛的侄女,如今也不過是我腳下的一隻喪家犬!”
她仰天大笑幾聲,甚是痛快。
“待了這麼久,你該好奇你們季氏一族人現下的處境吧?”
蘭玉蓉換了個烤得通紅的烙鐵,把玩著邊說:“你父親跟兄長貪汙罪行坐實,本是要關進地牢再聽候發落的,隻可惜在押送地牢途中被人暗害,至於你娘跟你嫂嫂……昨個兒帶著剛滿月的孩子投湖自盡了。”
這一句話,讓季燃猶如被雷劈般,長久以來的忍辱在那一瞬間全都崩裂。
“蘭玉蓉,我殺了你!”
她傾盡全身的力氣,從地上撐起身子朝著蘭玉蓉抓去。
“啊!”
她尚未靠近,伸來的手被烙鐵貼上,身上被一鞭子狠狠的抽過來,血肉炸裂,模糊一片。
“哐啷”一聲,牢門被關上,季燃來不及反應,一條接著一條的蛇已經從框裏爬了出來。
“你不是最喜歡以蛇做藥嗎,那我就讓這一群蛇送你最後一程。”
蘭玉蓉在邊上看著,沒等到季燃咽氣,她怎麼肯走?
瞧著她這副模樣,蘭玉蓉心裏有說不上來的快感與喜悅。
“我與太子想留你一命,可惜有人不肯。”蘭玉蓉輕蔑一笑,“回封地靜養的嶺王來京了,他倒是個癡情人,你當初不願嫁他,如今他竟還要來救你。說來你還得感謝我,說不定你死後還能被封上嶺王妃的封號呢。”
季燃既想不顧一切衝上去,卻又奈何周身被一群蛇給困住。
痛苦不堪的她,隻能無力的瞪著蘭玉蓉。
後者無關痛癢,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不足為懼。
她諷刺一笑:“等嶺王來時,我會告訴他,你的忌日是在中元節,讓他每年給你多燒點紙錢。”
“唔”,季燃吐出一灘黑血,周邊的全是毒蛇,就算那人來的及,也終究救不活她。
隨著劇痛,季燃平緩的接受這個事實,她慢慢閉上眼,用盡最後的力氣喊了句:我季燃,願化作七月半的厲鬼,讓你們永世不得安寧!
——
“燃兒!”
耳邊傳來一個刻骨銘心的聲音,讓她頓然睜開眼。
緊接著四周不斷的往五官裏灌水,幾乎是一瞬間,她反應過來自己所在的處境,她掙紮著朝岸邊遊去。
爬上岸,她劇烈的喘息,掃一眼四周的環境,眼底盡是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