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廂房離開,季燃並未立即回自己的廂房,而是在四處逛了圈。
她需要知道早來靈廣寺兩天的這一世,原本該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會不會因此發生變化。
她必須知道蘭玉蓉跟沈芒到底在不在靈廣寺,如此,她才能做相應的對策。
可她在靈廣寺後院逛了將近半個時辰,卻未見任何熟悉的麵孔,她略感失望的轉身往西廂房走。
卻在轉身的那一刻瞥見一抹熟悉的衣袖,季燃臉色微變,勾了勾唇角,這半個時辰到底白晃悠。
蘭玉蓉最喜淡黃色,還有那反光刺眼的玉佩同樣是來自蘭家。
季燃帶著一絲警惕走回西廂房,才進門便被一雙手擒住,緊接著便聽到一聲溫和的:“燃兒。”
來者果然是沈芒。
季燃嘴角彎起同往常一樣的笑,乖巧地問:“沈哥哥,你怎麼在這兒?”
聽著這許久未聽的“沈哥哥”,沈芒的懸起來的那顆心總算是鬆下來,季燃趁機推開他,悄無聲息的從他的禁錮退出來。
季燃走到桌邊,準確無誤的拿了個帶著媚藥的茶杯,倒了半杯茶,卻沒有立即遞過去,而是捧在手上,始終捧著。
她坐下,抬頭看還站在原地的沈芒:“沈哥哥,你怎麼會在這兒?”
“燃兒,”沈芒似乎感覺到季燃恢複到跟他從前的狀態,於是鬆了口氣,“我想見你,但我隻能用這種方式,你不會怪我吧?”
沈芒的眼神裏透著期待,仿佛他並未心口不一,可饒是他說得再真誠,落在季燃眼裏都是諷刺。
“我怎會怪你?沈哥哥不要怪我為逼讓嶺王主動與我退婚才做出那樣的事兒才是。”
聞言,沈芒突然一下子緩過神來:“你、你跑到嶺王府,處處討好嶺王便是為了讓他主動與你退婚?”
季燃勾唇一笑,魚兒上鉤了。
季燃摩挲著茶杯,低聲問:“玉蓉也來了,對吧?”
沈芒察覺不出季燃的不同之處,便點頭應道:“我們一同來的,她在隔壁廂房。”
“沈哥哥先喝口茶。”季燃這才放心的將手裏的茶杯遞給他,親眼看到沈芒喝下才起身說,“你與玉蓉且在廂房等我,我晚間過去找你們,可好?”
沈芒全信了季燃的話,起身退出房門時撓了撓脖子,嘀咕了句:“怎麼突然有些熱。”
洛醉誠不欺她,這杯沿上的確實是媚藥,既然蘭玉蓉給她禮物,她自然得還一份回去。
季燃趕緊推著他:“沈哥哥快些走,仔細被人發現了。”
原先她尚未確定媚藥是蘭玉蓉的手筆,可在沈芒對茶杯沒有任何警惕時,她便確定,想讓她婚前失貞的人隻能是蘭玉蓉。
蘭玉蓉是要奪走她嫁給洛醉的資格!
可她記得,前世,蘭玉蓉是太子的人,既是太子的人,為何阻止她嫁給洛醉?
太子與洛醉間的競爭,與她又有何關係?
——
戌時剛過,天色便晚上暗下來,深山裏頭的蟲鳴鳥叫在安靜時越發的清晰。
季燃好好的在禪房陪著老太太念經祈福,旁邊跪著今日說錯話的季菁,她臉上掛著淚珠以及不滿,可到底還是規規矩矩的跪著。
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季燃借口離開禪房,悄悄來到沈芒與她說過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