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籃球場在哪?”第一天來學校,一進門就看到谘詢台坐著幾個穿製服的美女。
“什麼?”美女們一臉錯愕。
“美女,請問籃球場在哪?”
“直走左拐再直走就能看到了。”
“謝謝!”說完我大步向前,一句“不用謝”也讓她們卡在喉嚨裏。身後的竊竊私語隻能零星的聽到幾個詞,大概意思是:這個新生很逗,很帥,很有個性。
本以為至少要半個小時轉完的學校,十分鍾就搞定了!但總算收獲不小,發現學校幾個特別之處。
1.體育館特別像棺材,而且越看越像。真有創意!
2.籃球場特別少,就10個,但籃筐卻又22個,因為10棟樓下有兩個並排的籃筐。一看就知道,另兩個肯定是被16棟坐了。真絕!加上棺材裏應該有的兩個,也就24個!24個籃筐還不到南大的1/5,真是學校比學校,氣死學生呀!少就算了,連質量都很低,每個球場都有積水,水坑深的可沒過球鞋!
3.路特別少,連稱得上“羊腸”的都很難找到,唯一稱得上路的兩條都取了名字,一條叫“求實路”,一條叫“創新路”,本該有的“自強路”和“厚德路”隻能學生自己異想路開了!
4.黃家湖特別臭,路過的時候,還看到幾條身上爬滿蛆的死魚。
5.人特別多,這個是我推斷出來的,因為狹小的空間裏居然有16棟宿舍,還有3大1小4個食堂。你想呀,管吃管住的地方這麼多,人肯定少不了。盡管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後來聽到的“萬餘人”著實嚇了一跳。
其實交大理工還有很多特別的地方,隻是我實在不好意思再給學校抹黑了。誰叫我身在其中呢!
2008年9月6日的日記,我隻留下兩個字“絕望”。
軍訓接踵而至,大有將絕望進行到底之勢。皮膚黑了,脂肪少了,手腳軟了,還被強行培養出對睡覺的渴望。但作為籃球狂人的我,意誌卻沒有任何動搖。一個暑假沒打球的我,手癢得不行,也就顧不了籃球場有多爛了。就像一個饑不擇食的人又怎會在意眼前的是饅頭而不是雞腿呢!
大家正在洗澡的時候,我卻在球場上揮汗如雨。
對方後衛用嫻熟的動作運著球,做出幾個左右晃動的假動作企圖突破我,我沒有理會,繼續後退。突然,他加快速度往籃下衝,我也跟著快速後退,切入未遂後,他被迫選擇轉身跳投,就在他出手投籃的一刹那,我一躍而起,把籃球拍出了球場。完美的蓋帽!大家鼓起掌,大叫“好球!”,突然,喧鬧聲中交雜著女生的尖叫“血,血......”
籃球擊中了場外一女生的鼻子,女生捂著鼻子,嚇得不知所措。她正要哭出來的時候,我衝過去抱住了她,然後迅速托起她的下巴,把他的頭靠在我肩上。她想掙脫,我說:“別動,你還嫌血流得不夠多呀!”她不再動了,用含著眼淚的大眼睛瞪著我,我也滿眼心疼的看著她,可內疚又讓我不敢和她對視。她身上發出的非香水的香味讓我沉醉。多希望時間在此刻停止!
送她去醫務室的時候,發現自己穿著球衣,什麼都沒帶,於是尷尬地問她借手機打通了自己的電話。室友來後。一直嘖嘖稱奇地說些沒頭沒腦的話,讓我有點煩,我把籃球塞給他就讓他滾了。
從被籃球擊中到我把她送到宿舍樓下,她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偶爾用愛恨交加的目光注視我,露出一臉的苦笑不得的表情。
“我叫東方楓,剛用你手機打的號碼是我的。”他又抬起頭愛恨交加地看著我,突然,她抬起腳,狠狠地踢了我一腳,苦笑不得地迅速跑進了宿舍樓。
洗澡的時候,我怎麼都不舍不得去洗那隻托過她下巴的右手,聞著手上帶著血腥味的香味,想著她的音容相貌,做了一整夜的美夢。
第二天早上,我穿好劣質的軍訓服正要出門時,手機響了。是她發來的短信“我又流鼻血了,快來醫務室!”我半睜著的眼睛一下全睜開了,以吃了興奮劑後的百米衝刺的速度趕到了醫務室,樓上樓下找了遍也沒找到她。醫生問我找誰,我說不出來。天呀,我居然為了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正要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手機響了,“你不會真去了吧!快來田徑場,連長剛點你名了!世界真小,沒想到你和我一個連!”我氣得咬牙切齒,差點沒把手機摔了。
一進田徑場,就看到她露出醜陋的嘴臉奸笑著,我抓狂,恨不得把這小妮子捏碎扔進黃家湖喂魚。
因為遲到,被罰站軍姿半個小時,還不到9點,南昌就展示出它火爐的身份。悶熱讓我窒息,感覺像是蒸籠裏的饅頭,而身上湧出的汗就是水蒸汽。她不再笑了,休息的時候,她拿了瓶水遞給我,我接過來又扔了出去。這時,人群一片嘈雜,齊刷刷地把頭扭向我們,她尷尬地笑了笑,走過去把水撿了起來,再次遞給我。
“對不起,東方楓。”她低著頭,聲音像遊絲般細膩。
我木然地接過水,木然地看著她離開。突然想起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喂,你叫什麼名字?”
“陶萬佳”
“怎麼寫?”她沒有回頭,徑直走了。很快收到她的短信“陶萬佳,我爸姓陶,我媽姓萬。”
下午軍訓後,陶萬佳打電話給我說要請我去永和喝冰豆漿,以表示她深深的歉意。我裝著很勉強地答應了她,放下手機,我就開始收忙腳亂起來。出門後,發現路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才發現褲子穿反了,立刻,逃竄般折回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