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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看中的積玉巷這處宅子,來真是個好位置,它處在兩條街的交界口,一個扇弧形。圍牆上爬滿茂盛的爬山虎。
臨右側圍牆的街道還是個下坡兒,路旁停滿私家轎。對麵路燈下還有個手推車賣夜宵的,餛飩擔擔麵,不少客人呢。
你雖近淩晨,可相對這個還比較熱鬧的路口。再晚也夠不上“月黑風高夜”吧。人想象裏“殺人放火”不都該偷摸在人聲更消停之時嗎?不,這些人不。所以在目擊者看來,如此一幕絕對夠得上“猖獗”二字了!
轟隆隆開來四輛“道奇戰斧”,八個黑衣夥俱是黑衣勁裝,頭盔手套不摘,下車後顯得更不慌忙。三人開始沿前、右兩側牆麵傾倒液體,刺鼻的汽油味立即充斥街麵。街麵上還遊走的少數行人誰敢吭聲?黑衣人兩人手持棒球棍愈是看不清麵貌愈可怖,那是隨時衝過來一棒夯死的氣勢!
“砰,”打火機彈開的聲音在靜夜下聽得尤其驚心動魄,
四個打火機同時拋向牆麵。“乓!”火光眼見著衝上!
好似聽見一韌喊“送神歸西咯!”
最後兩隻棒球棍上俱綁上火源重重擲向屋內,玻璃立碎,“砰!”好似還有輕微爆炸……八人騎上黝黑超酷的“道奇戰斧”揚長而去!
你多少人同時報警!卻還是阻不住人們的驚呼,那火真似自己長了眼睛鉚足勁兒像半空中躥去,且不給人救火的餘地,眼睜睜看著一座宅子陷入無望火海……人們無不心焦,這要裏頭有人,已無葬身之所……
“救火了!!救火了!!”
街麵上一時全是大呼叫,
緊鄰的人家全驚醒,紛紛跑出來,驚慌失措……
大火將對麵宅子的窗戶映照得有如白日。
窗子裏映出一張不可置信的臉龐,
分方全然驚呆在那裏,不敢相信這是兒子所為!……
“二叔。這要不是我前兒就把你請來,隱在這兒,看清了分離怎麼踩點兒,怎麼探岔兒,我想,這一幕你一定還會栽到我頭上,以為我做局框你。
叔兒,你家分離是真想我死啊,這些年我已然能避則避了,可,何時是個頭呢?
好,退一萬步想,你們覺得我死有餘辜,對分離呢,公平麼,他被自己想象中的仇恨完全蒙了心,把自己的哥都害死了,如果有他搞明真相的一,你們想看他撞死到我墳頭上麼?”
分方支著頭,一陣刺痛!唇鼻眼全蹙在一起……
分宓沉了口氣,聲音再度低低傳來,稍帶嘲弄,
“我們家養孩子還真是兩個極端,
對我,全然地放養,覺得失敗了,就一蹙而緊,用緊得叫人喘不出氣來的方式養分離,總覺得他不堪重負,怕他一點風浪都承受不住,即使明知這孩子已然叛逆了,甚至扭曲了,還不放手。
他媽媽出軌了,他媽媽跟人跑了,他媽媽不要你們父子了!叔兒,你一直不告訴分離真相到底是害怕分離受不住,還是你根本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現在好,就因為他媽臨走留的那燒得隻剩半張的條兒看見我的名字,你兒子就把一切罪過全算我頭上,看見沒,我就是他今生唯一的仇人了。叔兒,我無辜不,他媽那娘們兒紙條上寫我的名字幹嘛!老子要找得到這賤人,第一個活剮了她!”
分方聽著聽著,抱頭蹲了下去……分宓丁點不同情他這自私的叔兒,冷眼看他一眼,再看那火海。是的,他“管教輩兒”,並非分離,恰恰相反,是他這沒膽的叔兒。替他爺爺管教。難怪原來爺爺就他這兒子沒膽又愛撐麵兒,死要麵子的結果就是害了他自己兒子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