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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漢,子牛並不陌生。
漢陽歸元寺就以羅漢聞名。
印象最深的是降龍羅漢,他睜目凝視著雲端裏的一條龍;伏虎羅漢,羅漢和老虎都是閉目養神;長眉羅漢。長長的眉毛,無盡的慈祥福
還記得昆曲《思凡》有一段“數羅漢”,尼姑唱道:
“降龍的惱著我,
伏虎的恨著我,
那長眉大仙愁著我:
我老來時,有什麼結果!”
她在眾多的羅漢中單舉出來的,也是這三位。
於是,此時子牛在承竹寺數著數著就找這三尊羅漢了。
羅漢大致有兩種,一種是裝金的,多半是木胎。“五百羅漢”都是裝金的。杭州靈隱寺,漢陽歸元寺,都是。裝金羅漢以多為勝。但實在沒有什麼看頭,都很呆板,都差不多,其差別隻在或稍肥,或精瘦。精彩的,還是彩塑羅漢。
承竹寺的彩塑羅漢是唯一絕,子牛也是慕名而來。
它的設計很奇特,
不是把羅漢一尊尊放在高出地麵的台子上,而是於兩壁的半空支出很結實的木板,羅漢塑在板上。
羅漢都塑得極精細,肌肉的紋理,衣飾的刺繡針腳都清晰可見。可惜的是,為防止參觀的人用手觸摸,都用玻璃龕罩起來了。總有點距離福子牛就踮著腳瞧呀……
“哎喲,對不起。”
她才意猶未盡站定往後退,踩著一人,忙道歉。
“得虧你今沒穿高跟兒,要不得把我腳踩穿。”身後之人扶著她胳膊笑著,
子牛一看,竟是韓千歲?
手一抬,尷尬掙脫,“你怎麼也在這兒,”
千歲指了指那邊兩個裏穿軍裝外穿白大褂的,“這裏的羅漢定期得護養,這種文物彩漆有些屬於國家禁止材料,隻有部隊研究所來做。我帶他們過來的。”
他到底做什麼工作子牛也沒興趣了解。他什麼就什麼,自是也不好奇也不多問。
子牛走開,去看別的了。千歲也沒攔她,兩人分開。
不一會兒,人都往這邊湊,原來玻璃罩打開了。
子牛也湊過來。
肯定歎為觀止。打開玻璃罩這樣近距離看,更覺精美。
人圍得多,子牛的手突然被他拽著拉到最有利的位置,“這裏好看。”
他也是好意,子牛被拽過來的不悅也不好發作,隻有專心看羅漢。
“據這位就是梁武帝。”他雙手抱胸,好像也是隨意聊,
子牛看他一眼,“我看了門口的簡介,隻是據是梁代的作品,可不可靠還有一呢,從衣紋的簡練和色調的單純來,時代應該更早。”
千歲扭頭看她會兒,“你看得還蠻仔細。”
子牛沒理他。
圍觀的人大多沒看多久,她卻是直到人再把彩塑端進玻璃罩裏才離開。
也再沒和他話,臨走時也沒打招呼,就像參觀的,賞完就走了。
她哪裏又知道,
千歲費事為玻璃罩打開這一會兒做了多少準備,聯係寺院方,聯係科研所,還得裝成偶遇,還得叫她看盡興……
從承竹寺出來,子牛簡直就是從樸實無華又奔向奢世榮華,到了昆侖飯店。
這裏,謝華又有個慈善晚宴叫她陪同。
子牛跟在謝華身側基本做的就是張承的事,所以外界看來,她又像謝華的秘書,但比秘書又更親近些,有時候又像家裏親戚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