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晚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顧雲彥將筆記本收起來，放在她的手邊上，正欲收回手，卻忽而，一隻軟綿綿的小手，驀地抓住了他的大手。
他一怔。
冰涼的手指，僵了一僵。
眉峰微斂。
目光觸及她酣睡的小臉，眸中的冷意漸漸收斂。
她的手心，很軟。
像一團棉花，包裹著他的手背。
且，還暖暖的。
顧雲彥漆黑的深眸，不由得加深了色澤。
卻很快，他回神，冷下臉，欲收回手。
沒想，手才在她的手心裏動了一動，卻招來慕子衫更用力的握緊。
“不許跑！”
她嘴裏還振振有詞著。
顧雲彥漆黑的眸仁裏一瞬間如同潑了墨汁一般。
“顧雲彥，你是我的！”
她仿佛是在說夢話。
顧雲彥僵住，沒動。
“顧雲彥，我會努力變成一個優秀的女人，直到夠資格站在你身邊，所以，不要對我這麼冷漠，好嗎？”
她央求著，態度很卑微。
“你想要的，沒有的，我通通都能給你，隻要你要，我可以的，我可以……”
顧雲彥的心，一瞬間像被硫酸燙到一般。
灼得生疼生疼。
他想要的，她能給？
他想要的，她永遠都給不了！
顧雲彥好看的眸仁冷得如同淬著冰，他強硬的把手從慕子衫的手中抽了出來。
慕子衫驚醒過來。
她睜眼，目光惺忪的看著他，“洗完了？”
“回去睡。”顧雲彥語氣很冷。
抓過旁邊的毛巾，低頭，繼續擦拭起濕發。慕子衫支起腦袋，迷糊的眨眨眼，“今晚的課教完了？”
“把視頻還給我。”
慕子衫收起課本，“考試結束後我會給你的。”
顧雲彥繃著唇，不說話。
慕子衫當他默認了，抱著課本，起身要走，忽而想到什麼，又俯身又道：“我剛剛睡覺的時候沒有說什麼胡話吧？”
“你剛剛說了很多話，我怎麼知道哪句是胡話？”
“我說了很多話？”
慕子衫一臉慌色，“我都說什麼了？”
顧雲彥抬眼，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一本正經說道：“你說你喜歡我。”
“不可能。”
慕子衫瞪大眼，一臉驚悚的看著顧雲彥。
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顧雲彥隻是沉默的看著慕子衫，麵上仍是沒有一分表情。
就連眼神裏，都不見半點漣漪。
慕子衫無法從他的眼神裏捕捉到他的情緒，心裏開始打起了小鼓。
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說了這麼荒誕的話。
“我逗你的。”
顧雲彥又重新撿起來毛巾。
語氣無波無瀾，完全不像是在與她開玩笑。
“？”慕子衫疑惑，眨眨眼。
他顧雲彥會跟自己開玩笑？
可能麼？
經顧雲彥這麼一說，慕子衫更加忐忑了。
莫非自己真說了這些胡話不成。
“那個……”
慕子衫舔了舔唇，想說什麼，卻聽顧雲彥又一本正經問道：“你想給我什麼？”
“嗯？”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顧雲彥又問。
慕子衫眨眨眼，愕然。
所以……
剛剛這些話，她真的不隻是在夢裏說過？
顧雲彥全都聽到了？
慕子衫又羞又窘，又手足無措。
“我……”
“出去吧！”
顧雲彥擦著頭發，淡淡開口。
慕子衫一怔，想要出口的話，還沒說就被顧雲彥製止了。
慕子衫心裏有些失落。
“哦……”
她眸色暗下，抱著書本準備出門。
卻聽顧雲彥在身後道：“我缺的，你慕子衫永遠都給不了，你慕子衫要給的，我不稀罕要。”
慕子衫腳下的步子一頓，臉微微發白。
下一秒，加快腳步，出了顧雲彥的房間。
門闔上。
顧雲彥把毛巾丟在沙發上，清冷的麵上第一次有了煩躁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