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高跟鞋,兩隻隨時散落,一隻在床邊上,另一隻,在他的腳前。
地毯上,棗子、花生散了一地。
而那位罪魁禍首的丫頭,也就是他的新婚妻子,把喜被卷成一團,埋在裏麵睡著,儼如一條紅色毛毛蟲。
妝也沒卸。
連身上那條紅色旗袍都沒換下來。
穆譯煬眉頭越擰越深。
他到底娶了個多懶的媳婦回來?
不過,他應該早有心理準備的。
這小丫頭打小就這麼馬虎。
隻是沒想,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這樣。
一點改變都沒有。
穆譯煬撿起腳邊上那隻水晶高跟鞋,避開地上的棗子,走近床前,把另外那隻高跟鞋也一並撿起,托在了手心裏。
看一眼床上的熟睡的丫頭。
被子捂得很嚴實,隻露出小半張臉蛋。
皮膚白皙,頰腮上紅彤彤的,胭脂未褪。
即使上著妝容,但也不難看出,妝容之下,是一張俏麗清秀的容顏。
與數年前的她,似乎變化不大。
還像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
穆譯煬漆黑的眸色深幽幾分,眸底泛起一層複雜的浮光。
而後,轉身,沉步離開。
走前,把高跟鞋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門外。
翌日————
太陽早已高高照。
陸迷迭從蠶絲被裏冒出顆腦袋,饜足的撐了個懶腰,這才從床上翻身而起。
光著小腳丫子,跑去更衣室裏開始翻找今日要穿的衣服,“丟掉手表,丟掉外套,丟掉背包,再丟嘮叨……”
她因為睡飽了,渾身舒暢,所以,心情也變得非常不錯。
一邊哼著歌兒,一邊把自己想要穿的裙子全都挑選了出來,扔在了身後的大圓椅上。
女人嘛,房間裏總得備上那麼一張兩張大椅子,不是用來坐的,而是用來堆放衣服的。
陸迷迭拿著衣裙不斷在自己身上比著,嘴裏還一邊愉悅的哼著歌兒,“丟掉電視,丟電腦,衝啥大,衝啥小,衝啥都有人唱反調……”
“就你了!”
找到一條鵝黃色連衣裙,陸迷迭心滿意足穿上。
卸妝,洗漱。
一切神清氣爽後,出門。
見到門口擺放整齊的高跟鞋,她一怔。
咦?
這是誰擺的啊?
她自己?
這不可能!
她可不是這種擁有強迫症技能的女人。
陸迷迭想,應該是家中的保姆陳嫂吧!
“少奶奶,醒了?昨兒晚上睡得怎麼樣?”
陸迷迭才一下樓,陳嫂就主動同她打招呼。
陸迷迭笑了笑,眼睛彎成了可愛的小月牙兒,“昨晚睡得很好。對了,陳嫂,你昨兒晚上到過我房間?”
“沒有啊!”
陳嫂搖頭。
“沒有?那我門口的高跟鞋不是你幫我擺的嗎?”
“那應該是先生擺的吧!他這人有潔癖,見不得太亂的東西,肯定是他沒錯了。”
“先生?”
陸迷迭微微驚訝,“你說的該不會是穆譯煬吧?”
“少奶奶說笑了,不是穆先生還會是誰呢?”
她可沒在說笑。
“昨兒晚上他回來了?”
“回來了呀!您不知道?他十分鍾前,才出的門呢!”
“啊?”
陸迷迭一臉懵。
他……他回來過了?
那昨兒晚上進她房間裏的人,真的是穆譯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