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光著腳,踩在地板上。
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什麼,腳尖已經泛起一層緋紅來。
就聽她道:“你抱我進來的時候,沒給我拿換洗衣衫。”
黎彥洲:“……”
所以,反而是他的錯了。
行!
這也是他的疏忽。
“去床上躺好。”黎彥洲下令。
不知怎的,喉嚨竟啞了幾分。
喬西裹著浴巾,光著兩隻白皙的小腳丫子,匆匆回了床上。
黎彥洲回頭,一不小心瞥見了她露在浴巾外的後背。
他目光一沉,眉頭蹙了起來。
喬西已經把自己藏進了被褥裏,隻露出了被燒得通紅的小臉蛋。
她的臉上有些稚氣未脫的嬰兒肥,被這團紅彤一染,像極了一顆熟透的水蜜桃,仿佛一掐還能沁出蜜汁兒來。
黎彥洲收回落在她臉上的目光。
他在她床沿邊上坐下來,從床頭取了一張退燒貼,撕開,貼在了她滾燙的額頭上。
“剛發燒,先不急著吃藥,試試能不能物理降溫,若是明天早上起來,溫度還降不下去的話,我們再吃藥。”
想當然的,他得不到回應。
床上的小孩隻是眨了眨眼兒,又把下巴也悄悄藏進了被子裏去。
“今天下雨,沒安排司機去接你,我的錯,對不起。”
黎彥洲道歉。
喬西又眨了眨眼兒。
她水葡萄般的眼睛裏,閃過幾分不可思議。
半晌後,她才訥訥問道:“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這還是她喬西有生之年,第一次收到別人的‘對不起’。
“因為沒有照顧好你,所以跟你道歉。”
黎彥洲說著,探出手,手指穿過她耳根前的發絲,在她的側腦勺上揉了揉,“以後不許再淋雨,下課沒人去接的話,自己打車回來。其實你十八了,是個成年人了,也該自己回家才對。”
“嗯。”喬西難得乖巧的點頭,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我可以。”
黎彥洲聞言,臉上嚴肅的表情緩和了幾分。
他收回手來。
本想說一句‘晚安’便走的,可話到了唇邊,卻變成了另外一句話,“你背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
喬西的眼瞳瞬時擴大幾分。
黎彥洲清楚地見到她捏著被褥的小手,驀地收緊了起來。
她很緊張。
可又不單單隻是緊張。
仿佛還有幾分……害怕?
黎彥洲微微俯身靠近她,盡可能的放柔了語氣,“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喬西緊張的閉緊了眼眸。
黎彥洲明白了。
他退開去,“你不想說,那我不問。但是你的傷口必須得處理,我剛見到了,傷口有潰爛痕跡。”
喬西搖頭,“不要。”
她拒絕了。
臉色有些泛白。
她不想被他見到自己的身體。
因為……
醜!
好醜!
她怕嚇到他。
可黎彥洲卻比她還偏執,當然,也比她霸道,“這件事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喬西,我說的是必須。我是醫生,把自己放心交給我,行嗎?”
黎彥洲的語氣,很強勢,可卻又透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征服感。
喬西也不知他的話觸到了自己的哪根敏感的弦,她鼻頭竟沒來由一酸,眼眶裏忽而就蒙上了一層粉紅的霧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