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笑著,轉頭對站在門口的傭人吩咐,“去倒壺熱茶來。”
“是,大小姐!”
“走吧,我們進來說。”
兩人走到桌前坐下,寧雪迎迫不及待地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之前跟著你們家一起在河邊搜尋了幾天,後來有事去了軍營一趟,聽說你們家今天要給你立衣冠塚,我一早起來往回趕,生怕來不及??”
“誰知,剛進城就聽說蘇大小姐變成鬼回來了!我立刻抓了個人問,那人說他親眼看到你回來的!說是變成了厲鬼回來找陸辰九索命,我越聽越迷糊,便快馬加鞭趕來。”
傭人送了熱茶,蘇黎接過,給好友倒了杯,又給自己倒了杯。
寧雪迎見她不緊不慢的動作,幹著急:
“哎呀,你快說話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黎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後才說:
“我那天確實想不開,趁我媽去陸家找陸辰九算賬時,獨自出門,去了河邊??”
寧雪迎看著她,本想罵兩句,可又不想打斷她的話,隻好忍住了。
“我落水後,身上的衣服越來越重,很快就沉了??我也以為死定了,可沒想到,被人救起來了。”
寧雪迎皺眉:“是誰救了你?難道他們不認識你嗎?不對,就算不認識,蘇家這幾天找女兒鬧得滿城皆知,他們也該有所懷疑啊,怎麼這麼多天才讓你回來?”
寧雪迎不虧是軍中花木蘭,看問題一下子就切中要害。
剛才大家隻是問她被誰家救了,說要上門答謝去,就沒想過其它。
蘇黎當時連說辭都想好了,準備說是被鄉下一戶人家救了,不知道城裏的消息——
可既然沒人問起,她也就沒有多說。
而此時寧雪迎問道,蘇黎也知道這種說辭騙不了她,猶豫了下,索性直接道;“我這些天,住在陸宴北的別院裏。”
“什麼?!”
寧雪迎大吃一驚!瞪眼看向她,瞬間明白過來,“所以說,是陸宴北救了你?”
“據說,是他手底下的兵,我也不知真假。”
原本,一開始她聽了這個說法,沒有懷疑的。
可後來,陸宴北把她關這麼多天,一直到陸辰九重新訂親之後,才打算放她離開。
前後一聯想——讓她突然有一種錯覺,好像這一切都在他計劃之中!
所以,她開始懷疑,她跳河那天,到底是碰巧被他手下的兵救起,還是??
有人跟著他,刻意救起?
後一種想法,她不敢深究。
因為她實在不敢相信,陸宴北那種人物,會為了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費這般心思。
可是,不止她懷疑。
連寧雪迎聽了這話都覺得疑惑。
“這麼巧?他手底下的兵去河邊幹什麼?”
蘇黎看向她,疑惑:“河邊沒有駐地嗎?”
寧雪迎想了想說:“那附近有個練兵場,但冬天一般是不用的。而且,就算練兵場有人駐守,大冷的天去河邊幹什麼?”
蘇黎相信寧雪迎的判斷,盯著她,一時沉默。
“看來??陸宴北對你,還真是非同一般啊。”
寧雪迎越想越可疑,同時自嘲地笑了笑。
“可憐我哥那癡心漢,這幾天也為你悲傷著呢,等知道你回來了,卻又名花有主了,怕是又要二次傷心??”
蘇黎瞧著她,無法接話。
她也沒想到,寧夫人隨意一句提議,竟讓寧大哥上了心。
不過,想到陸辰九的話,她又釋然了。
“你哥可能??不會再對我有想法了。”
“為什麼?”
“陸辰九說,他跟我訂婚隻是為了利用我去收買別人,我原以為我失身於他的那兩個夜晚,其實是被他灌醉,下了藥,送給了別人。”
相對比死亡,蘇黎覺得失身已經沒什麼了。
反正昨晚她陪了陸宴北,以前那幾個噩夢般的夜晚,陪著誰也無所謂了。
所以,她坦然平靜地將這些事情講出。
可寧雪迎聽了這話,卻怒的拍案而起!
“什麼?!陸辰九竟然這麼混蛋?!”
蘇黎抬眸看她一眼,嘲諷著一笑,“他為了騙我出去,連自己的母親都敢下手!我又算什麼?”
“真沒想到,他是這種人渣敗類!長得人模狗樣,這般黑心歹毒!”
話題一旦打開,蘇黎索性全部說清楚。
“他跟蘇薇的事暴露之後,我就提出退婚了,他死活不同意——
現在看來,怕的就是退婚後我就不能繼續被他利用了。
那晚,可能是他又跟別人達成了什麼協議,他知道我不可能再跟他出去,甚至連見麵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