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跟津南的賀督軍攀上親家,對陸家來說的確是如虎添翼!
見陸宴北緘默不語,督軍明白,這一次示好應該是讓他中意的。
起碼,不是排斥。
“明天年初四,該出去走動走動了。這太平日子不知還有幾天,倒是這場雪,把戰事又推遲了下。”
陸督軍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雪越來越大了,靜悄悄地落下,院子裏很快白茫茫一片。
他總覺得,這場雪來得不是時候。
陸宴北沉寂良久,不知琢磨著什麼,起身後才點點頭,算是應許此事。
***
夜已深,蘇黎靠在床頭,翻著一本民間戲寫前朝軼事的。
但其實,也沒看進去什麼。
陸宴北雖然離開了,可他留下了太多太多的懸念。
蘇黎總忍不住琢磨,是什麼毒性會讓一個人突然之間性情大變,渾身長滿濃密的毛發,連身體都會再次增長。
而幾天之後,又會慢慢恢複平常。
她更想不通的事,為什麼毒性發作時,一定要有女人才行。
他是減輕痛苦,還是加速毒性的消亡?
還有,陸宴北說她是藥引女。
她知道藥引,很多中藥方子都需要藥引。
有了藥引,能使方子更好地發揮藥效,事半功倍。
她是藥引女,難道是說有了她,陸宴北服用的藥物才能更好地起作用嗎?
他們在一起相處也有些日子了,卻從沒見過這人服用什麼藥物。
如果這些都成立,那為什麼同樣是女人,別人就不是,偏偏她是?
蘇黎越琢磨越困惑,問題一個沒弄清,可疑點倒是越來越多。
晚飯時,她試探過小紅,得知魏副官的確留在別館。
隻是,若非必要,不會出現在她麵前。
她若現在去找魏副官,相信他肯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隻是,她沒有勇氣。
她已經下定決心,等這些事情過去,她就回家。
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還是回歸各自的生活才好。
去問這些並無意義,隻會讓她心裏越來越迷茫,越來越糾結。
外麵狂風呼嘯,吹得窗欞都微微作響。
陸宴北應該不會回來了,她伸手擰滅了床頭台燈,鑽進被褥。
然,即便小紅給她腳邊放了暖水袋,可被子裏依然冰涼一片,她隻能緊緊貼著熱水袋,方能汲取一絲溫暖。
眼眸闔上,她竟想到前些日子與那個人同床共枕的溫暖??
在別館不知住了幾天,一日清晨起來,魏尋出現。
“蘇醫生,今天可以送你回去了。”
蘇黎驀然一喜,看向他,下意識問道:“那天的刺客全都抓到了?”
“嗯。”
她臉色靜默下來,沒再問更多。
那些人,膽敢行刺陸宴北,被抓了後肯定難逃一死。
縱然知道各為其主,死得其所,可她心裏依然不適應。
繼而再想到她也曾殺過人了,她便越發抵觸起來。
於是,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完,她放下碗筷便起身。
魏尋想勸她先把飯吃完,可她顯然沒了心思,便隻好走向門口的汽車。
打開車門,蘇黎發現後車座上的行囊。
她拿起行囊,拆開看了看,裏麵的東西一樣沒少。
包括臨行前一晚,母親非要她帶著的錢財。
想必東西這些天都由魏副官保管著。
她把行囊抱在懷裏,心裏頓時安定了不少。
這一路,魏尋不知朝後視鏡看了多少次。
有些話醞釀了幾天,他還是不知如何開口。
他盼著蘇黎能主動開口提起少帥,然而,直到車子到了蘇公館外,她也隻字未提。
魏尋心裏惆悵,不知這兩人是不是就這樣散了。
明明,少帥心裏是有蘇醫生的。
蘇黎怔怔地發呆,等看到家門口熟悉的街道時,突地回過神來。
“魏副官,停車!”
魏尋道:“我送你到門口。”
“不用了。”
蘇黎就怕家人知道她這些天的境遇,怎麼肯讓小汽車開到家門口。
魏尋下車,拉開車門。
蘇黎提著行囊下來。
“魏副官,謝謝。”
她淺淺頷首,道了謝,準備走開。
魏尋轉身,“蘇醫生!”
蘇黎回頭,眼神明顯慌了幾分。
顯然,她也害怕恐懼著,擔心魏尋跟她說了什麼。
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就無所謂了,能心安理得地忽視不理。
可若是知道了,即便麵上不回應,心裏也總是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