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父子爭鬥,就跟前線的戰火一樣,正在步步升級,越發膠著。
但不管什麼樣的硬仗,還沒有他陸宴北打不贏的!
心思千回百轉,最後又回到女人身上。
他的黎兒,就像蒙塵的明珠漸漸被拂去灰塵,越來越散發出光芒了。
如今,就連山本大佐都對她青睞有加。
他真是越來越不放心了——
***
蘇黎在日上三竿才醒。
眼皮沉重地抬不起來,她在混混沌沌中掙紮了好一會兒,鼻端隱隱約約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卻不是她身上的——
陸宴北……腦子突然想到什麼,驀地將她喚醒!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擺設,她坐起身,看著眼前極其寬敞的空間,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昨晚結束後,陸宴北用被褥裹著她換了一間房。
隻是,城堡這裏的房間,每一間都特別寬敞,裝潢擺設卻很簡單。
所以,即便換了間看起來正常一些的臥室,在蘇黎眼裏,依然是不正常的。
她漸漸記起,昨晚來了城堡……
所以,她現在還在城堡。
可陸宴北呢?
他已經恢複了嗎?
心裏懷著疑惑,她掀開被褥,準備挪下床。
房間門正好被推開,身材異常高大的男人一抬眼看到她醒了,眉眼登時一亮。
“睡好了?”
他快步走進來,蘇黎也正好從床上站起身。
“啊……”
她低呼一句,下一秒,男人便飛速而至,接住她倒下來的身子。
穩穩跌在他強壯寬大的懷抱裏,蘇黎羞得滿臉通紅。
她都忘了,每次給他當解藥後,第二天都是下不來床的。
兩人目光對上一瞬,很快,蘇黎羞怯地率先離開。
陸宴北麵色也有幾分不自在。
他也不明白,兩人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上次在津南,也已經互訴衷腸,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可為什麼,每次親近完,還是有一種不知如何麵對對方的窘迫。
蘇黎被他抱著,渾身不自在,微微掙紮了下,聲如蚊蚋:“你……你放我下來吧。”
他坐在床沿,將女孩兒打橫抱在懷裏。
“哦……好。”
男人應了句,起身,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生怕碰壞了一樣。
“你可以再睡會兒,蘇公館那邊,昨晚就交代了人去通知,說你喝醉了酒跟寧大小姐在一起,你母親不會擔心的。”
他考慮問題總是十分周到,蘇黎不擔心這個。
隻是,她這會兒哪有心思再睡。
靠在床頭,等身體上的不適漸漸消退之後,她才看向男人,眸光怯怯又仔細地,打量著他。
“你好了?”
她低聲發問,有點奇怪,因為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完全恢複如常。
可這才短短一夜。
“沒有完全恢複,我早上起來收拾了下……”
他說著,還有點不好意思似得,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蘇黎頓時明白過來,應該是那些濃密的毛發還沒褪去,被他剃掉了。
不過,這恢複速度也算很快了。
“對了,有一件奇怪的事。”
兩人間沉默了片刻,陸宴北突然說道。
蘇黎好奇,眼眸睜大,“怎麼奇怪了?”
“昨夜之後,我身上的傷恢複的很快。”
“是嗎?”
蘇黎一驚,連忙坐起身,雙手伸上來就掀開他的襯衣下擺。
他腰腹部中槍的位置,繃帶都沒有纏,那一處傷口愈合的還不錯,隻是新長出來的肉是淡嫩的粉色,跟周圍古銅色的肌膚形成明顯對比。
“腿上的傷呢?”
“也好的差不多了。”
蘇黎蹙眉。
他之前就說過,他每次受了傷恢複都挺快,但像這次,傷勢在一夜之間恢複,還是頭一回出現。
蘇黎雖然精通中西醫,但一時也無法解釋這其中道理。
不過,沉默了會兒,她突然想起一事。
陸宴北見她突地抬起頭來,目光怔怔地盯著自己,顯然有話要說,臉色微微一凜。
“怎麼了?”
蘇黎瞧著他,猶豫。
不知道該不該現在跟他道明一切。
她直覺裏認定,陸宴北不可能接受她生個孩子取血來為他解毒的方法。
可,凡事總得試試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