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眼花,看錯了。
男人沒理會,隻是徑直越過她,朝前走去。
而後,拎著奄奄一息的野兔又轉身回來。
蘇黎看著血淋淋的兔子,麵色有點發猝。
陸宴北拎著兔子耳朵,提到她麵前。
“幹什麼?”
“你的獵物,不該給你嗎?”
“……”
“你不是要吃烤全兔?我可以幫你烤,但你得自己剝皮扒內髒。”
蘇黎聽著他的描述便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
這麼可愛的兔子……
知道他又是在考驗自己,蘇黎吱嗚著尋找借口:“我……我不會——”
“我教你。”
“……”
躲不掉,她隻好畏畏縮縮地伸出手去,拎住兔子耳朵。
那隻兔子還沒有完全死透,她拎在手裏,能清晰地感覺到兔子渾身還在痙攣顫抖。
溫熱的觸感也讓她渾身發毛。
然而,別無退路。
她說了一天要吃烤全兔,若是現在又因為害怕連皮都不敢剝,肯定又要被這人恥笑。
蘇黎隻好在心裏暗示。
就當是以前學西醫解剖時拿來做實驗的小白鼠吧!
她可以趁機研究一下兔子的生理構造。
陸宴北顯然對這座山很熟悉,帶著她找到了一條小溪。
時近六月,天氣已逐漸炎熱,但山泉冰涼澄澈,潺潺而下,很是清爽。
陸宴北拿出一柄鋒利的格鬥刀,跟她比劃了下該怎麼剝皮,開腸剝肚,便去尋找幹柴準備生火了。
蘇黎好歹也精通西醫,解剖什麼的不在話下。
無非是狠下心來而已。
等陸宴北把火生起來,將處理幹淨的鳥兒架上去烤著,回頭一看,蘇黎已經把兔子剝了皮,正在小溪邊清洗了。
他默默笑了笑,覺得這丫頭孺子可教。
“辛苦蘇醫生了。”
他語帶揶揄接過女人遞過來的兔子,熟練地架到火上。
蘇黎坐在一邊,雙手捧著兩腮,靜靜地盯著那隻兔子跟鳥兒。
手上還隱約有血腥味,不過她是醫生,聞慣了這種味道,倒不覺得什麼。
陸宴北看著她乖乖等吃的樣子,很是嬌憨可愛,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麼?”
“沒什麼……”
“沒什麼你要笑?”
他又笑,這次才說:“女人心狠起來,比男人都幹脆利落。”
聽出他話中深意,蘇黎臉上的嬌嗔收起幾分。
沒有人生來狠心吧,都是被逼的。
剛才剝兔子時,血淋淋的畫麵讓她有點不適。
但腦海裏浮現出阿爸跟蘇薇慘死的一幕幕,心頓時狠起來。
若將來有一天,她能親自手刃陸辰九,她定要剝開那人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陸宴北見她突然不說話了,雙眸定定地盯著火焰,漂亮的眸子被火光照亮,眸中也燃起了熊熊火焰,連帶著清秀明媚的小臉都一片冷豔,他忽而明白女人心裏在想什麼。
“陸辰九沒有死,他還在醫院住著,但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蘇黎驀地抬眼,看向他。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這種惡魔混蛋,偏偏命大。”
蘇黎咬牙切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