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中有陸宴北專屬病房,是套房形式,裏麵飲食起居等等,所有一切都是最頂級的。
蘇黎輕輕推門而入。
擔心會吵到他,腳下的步子不覺慢下許多。
沿著大廳走進來,入鼻的是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摻雜著刺鼻的藥味,熏染著蘇黎的眼睛,讓她眼眶又不由紅了一圈。
但她沒哭出來。
她強忍著,把淚水逼退了回去。
蘇黎不想他連睡著,都要替她擔心。
哭,無濟於事,隻會徒增他的擔憂罷了。
床上,陸宴北閉著眼,安安靜靜的躺著,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清除幹淨,隻是,頰腮白得沒有丁點血色,連薄唇也透著青色。
蘇黎眼眶發燙,她走近前去,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宴北,我來看你了……”
她小聲說話。
聲線不覺有些哽咽。
她吸了吸鼻子,試圖調整自己的情緒,小手探入進他的被子裏,握住了他骨節分明的大手。
才一觸上他的手,再堅強的蘇黎,這一刻,眼淚到底忍不住決堤而出。
一顆一顆,跟斷線的珠子似得。
但蘇黎不想讓他擔心,所以,眼淚落下,她就迅速抹開去,也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
他的手,好冷。
冷得像塊冰。
蘇黎握著,隻覺那份寒意,沿著她的肌膚,滲入進了她的心尖兒上去。
這種冰冷的感覺,然她有種前所未有的慌張。
她害怕。
她怕他,失去溫度……
蘇黎握著他的大手稍稍收緊力道,試圖把自己手心裏的這份溫度統統傳遞給他。
她俯身,低頭,貼上床麵,在他冰涼的手背上,輕輕烙了一記吻。
柔軟的唇瓣,觸上他冰涼的手背,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眼眶中滾落而出,“宴北,無論你什麼時候醒來,我都會一直等你,等你醒來後娶我,等你為我披上婚紗,我要做全世界最美的新娘子,你會替我實現的,對嗎?”
蘇黎把額頭輕輕靠在他的手臂上,柔軟的指腹一點一點摩挲著他的手背,“我相信你,宴北,你一定會醒過來的,沒關係,不管是一年,還是十年,或者……又是一輩子,都沒關係,我和孩子們都會在這守著你,我會守著你,永遠不離不棄……”
“還有,我愛你!”
蘇黎聲音已經完全哽咽。
她紅著眼,抬起臉來,“宴北,你聽到我的表白了嗎?我愛你……”
眼淚無聲淌下來,她繼續說道:“我愛你!我愛你……”
無論將來,他是醒,是睡,是好,或不好,她都會永遠守著他,永遠,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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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黎並沒有在陸宴北的床邊待太長時間,她沒忘記林演堯對她的叮囑。
現在宴北需要靜養,不好一直打攪。
她從病房出來,迷迭已經在金承的懷裏睡著了去,因為剛剛哭得太凶的緣故,這會兒眼皮子還腫得有些厲害。
璟宸也眼眶紅紅的,一見蘇黎出來,他連忙迎上來,“蘇蘇,我老爸怎麼樣了?”
“他很好,隻是需要安靜,你要進去看看他嗎?”
“好,我會很安靜,不會吵到他。”
“乖。”
璟宸推門,進了病房裏去。
他腳下步子走得很輕很慢,似唯恐會驚擾到床上的陸宴北。
蘇黎站在門外,隔著玻璃看著裏麵那對父子。
畫麵,惹人心疼。
璟宸進去後,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安安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從前,他一直以為父親是無所不能的,是永遠屹立不倒的大山,可不成想,那樣一座雄偉的大山,現如今,就這樣沒有知覺的躺在了這裏。
蘇黎紅著眼,收回目光,同胡麗道:“媽,這段時間可能要麻煩你和爸爸照顧這兩孩子了,要不你們帶著倆孩子搬到宴北的別墅去住吧,那裏有陸宅安排過去的傭人們,平日裏還能幫忙照看一下孩子,再者,璟宸在別墅裏住慣了,讓他搬去我們小房子裏我怕他不習慣。”
“讓我們住宴北家裏去?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