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寒笑了,繼續往前走:“我並不為她悲傷,她活的夠久了,我隻是想起了我母親去世的那一年。”
薑咻一怔。
這個話題,她沒有資格插嘴。
傅沉寒說:“你為什麼不說話?我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薑咻勉強笑了一下:“……我知道。”
傅沉寒忽而扣住了她的脖子,逼她看著自己,聲音有些低啞:“薑咻,說來可笑,四年前的你在我麵前如同一張白紙,你想什麼我都能輕而易舉的看清,但是如今,我卻連你的喜怒哀樂都看不透了。”
薑咻說:“你說的,這是成長。”
傅沉寒道:“對,這是成長,但是我不喜歡你的成長。”
他嗓音有些秋涼的意味:“從前我總想著讓你變得更強大一些,起碼要學會保護自己,但是後來我發現,你逐漸飛出了我的領域。”
“我並不覺得我差顧錚什麼,但是有一點,我從前不讚同,現在卻覺得很有道理。”他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在薑咻臉頰上點了點,道:”他愛你,所以給你一個避風港,所以的風雨他去扛,你就像是嬌養的金絲雀,去做自己的想做的一切。“
“你離開的那四年前,夜深人靜時我常常會想,是不是我逼你逼的太急,總是想讓你長大一些,再強大一些,所以你厭煩了,你離開了。”
薑咻抿了抿唇角,垂眸道:“傅沉寒,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她低聲道:“顧錚很好,他是我年少時喜歡過的樣子,和他在一起,就什麼都不需要考慮,那樣很好,可是不適合我。”
她說:”我不是金絲雀那種脆弱的東西。“
傅沉寒看著她白皙的臉,忽而笑了:“你說得對,你不是金絲雀。”
你是天際邊,誰也捉摸不透的風。
溫柔,又誘惑。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了甘棠院,傅沉寒打開院子的門進去,薑咻忽然道:“傅沉寒。”
傅沉寒就停住腳步,看著她。
薑咻說:“其實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
傅沉寒問:“你指的是哪一方麵。”
“……”薑咻輕聲說:“魏夫人的事。”
傅沉寒道:“不然你以為你收到的郵件,是誰發的?”
薑咻愣住,快走幾步:“是你?!”
傅沉寒抬手拿去她頭發上的海棠花瓣,道:“你太慢了,看的我很心急,就幫你一把。”
薑咻滿腦子的不可思議,她盯著傅沉寒:“所以……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外公他……是想幫我母親頂罪?”
傅沉寒說:“是。”
“……”薑咻咬住牙,“你不……”
傅沉寒截住她的話頭,道:“薑咻,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是你,你的家人是你的家人,若是我們之間沒有那些多餘的糾葛,那麼我對你家長好也是因為你,我不會因為他們的過錯而牽連你,四年過去了,你仍舊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
“……”薑咻咬住唇:“我……隻是覺得,我不配你對我這麼好。”
她有些惶恐的道:“我……我一點都不好,對你也不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