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她真的喝得很醉,要知道,女巫不能當法師啊。
牧師、法師、薩滿等等施法者的唇槍舌戰浪費了好些時間,隻好由沒被牽扯進去的學者打破堅冰。在*師塔工作的學者女巫嘉比裏拉發表了“近代白塔法師合成獸實驗與惡魔領主拉什德嘉的淵源”論文,總算岔開了話題,讓諸位快要開始學生吵架的代表驀然驚醒。撒羅的中二聖子坐回原位,滿臉通紅,悄悄去看撒羅的教宗。老僧入定似的教宗掀起眼皮,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對不起,老師……”聖子嚅囁道,“我失態了,不該與人如此爭執。”
“學到教訓,也別太自責。”塞繆爾笑道,“我年輕那會兒,比你還傻呢。”
研究者的發言將討論拉回正軌,魔導技師代表讓人昏昏欲睡的幹癟解平息了一部分火藥味。在中午開始吃飯前,大會會長決心用一個普普通通的議題給上午的討論畫上句號,關於如何保證精靈種族存續。
這聽上去不是大會的工作,但精靈的頭發與眼淚都是極佳的施法材料與魔導科技的良導體,一方麵與會成員對此有不需求,需要合理開發(森精靈的傳統盟友德魯伊對該用詞提出了抗議),另一方麵也要正確保護,為防邪惡法師(黑袍法師表示應將此處用詞改為“犯罪分子”)對那些真懵懂的精靈動手,包括並不限於綁架和誘拐等手段。
(“到禁止誘拐這兒,我看到你的導師遺憾地嘖嘴了。”
“拜托,嘉比,我們可是黑袍啊。”
“這可是你的啊,職業歧視的可不是我。”)
關於材料的討論很快到達了女巫身上,女巫的頭發與指甲也是相當優秀的材料。一名法師提出的“女巫應當多多生育”的議題,拉開了下午鬧劇的序幕。
“迄今為止,埃瑞安登記在冊的女巫也隻有十三人。”那位代表嚴肅地,“紅雨之日以來隻有四個新生兒,這樣不負責任的行為很可能讓女巫滅絕!我認為,育齡女巫應當充分生育……”
詹森看著會議記錄嘶嘶抽氣,他猛地合上了本子,一時間不忍心再看下去。“這是原話?”他,“魔法之神在上啊,今的女巫代表是誰來著?”
“阿比蓋爾。”星象女巫。
“啊,火焰女巫。”詹森鬆了口氣,“謝謝地,至少沒人會眼睜睜看著他變成焦炭。”
“帶了旁聽者。”嘉比裏拉又一次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神情,“蘿倫。”
紅雨之日以來女巫隻有四個新生兒,第一個是阿芙拉的女兒嘉比裏拉,第二個便是瘟疫女巫蕾斯麗的女兒蘿倫。與溫柔的嘉比裏拉截然不同,那是個蘑菇一樣熱愛躲在陰暗角落裏的姑娘,詹森得回憶一會兒才能想起她是鬼靈女巫,她的存在感不太強——在今之前不太強。
阿比蓋爾嗤嗤冷笑,蘿倫悶聲不吭,她安靜地等到上午回憶結束,安靜地尾隨那位法師出去,並在他戒備的眼神中跟他了幾句話。眾所周知,鬼靈女巫是最讓人摸不到頭腦的一種女巫,故事裏把人變成青蛙的那種女巫,便是鬼靈女巫。
“他被變成青蛙了?”詹森問。
“他可能更希望自己變成青蛙。”嘉比裏拉笑道。
蘿倫沒什麼惡毒的詛咒,她甚至相當和氣,和氣得讓人大跌眼鏡。“你願意跟我生個孩子嗎?”少女對那位年紀近乎她一倍的男法師,“既然你希望女巫順利延續,願不願意來做點貢獻?”
於是那位法師,不知是接受了挑釁占點口頭便宜(蘿倫還沒成年呢),還是純粹讀書讀壞了腦子,完全功利主義,總之,他了“願意”。話應剛落,這位法師麵色發青,雙膝跪地,捂著肚子幹嘔起來。
鬼靈女巫就是這麼讓人莫名其妙,她們的力量像是有條件的詛咒。既然法師要求女巫為了種族延續生育,且願意跟她生個孩子——為她生個孩子,那就如他所願,生嘛。這位三十多歲的男性法師在大庭廣眾之下懷了孕,所有旁觀者目瞪口呆。
法師們很快發現,他肚子裏真的有個生命,活的,裝在不知怎麼變出來的器官裏,並且,按照法術檢測結果,是個女巫。議會法師的領隊,*師米蘭達十分震驚,將這一讓人吃驚的案例劃做了下午的議題。哦,別誤會,研究的不是如何解除詛咒,而是該詛咒的安全性與實用性。當確定了幾個月後剖腹產可以誕生出健康正常的胎兒、產……夫也不會因此死亡後,與會研究者大為興奮,在研究對象生無可戀的注視下,熱火朝地開始了對該詛咒推廣的討論。
如果可以讓沒有相應器官的男性誕下健康的胎兒,是否可能讓其他哺乳動物代孕?乃至體外生育?那一定是解放勞動力的壯舉。
詹森終於看完了與會記錄,為同行的作死結果搖頭大笑。“不過要是這事兒能推廣,倒真是件大好事。”嘲笑完畢,法師的腦子又轉動起來了,“曆史上有這種先例嗎?”
“就算有,也沒有記載留下來。”嘉比裏拉。
“那我希望沒櫻”詹森,“我希望,我們在創造曆史。”
“那是當然的啊。”嘉比裏拉,“我們在創造曆史。”
“沒準有一,這種無聊的會議記錄也會成為重要手稿呢。”詹森笑道。
黑袍法師與星象女巫肩並肩前行,隻當朋友在附和,沒看到她那雙青色的眼睛。嘉比裏拉褐色的眸子不知何時變成了青色,其中星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