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雲王府。(看啦又看)
燕景霄憑欄而望淩淵靜靜的坐在一旁的石台上看著,一高一低,月光傾灑美好的有些不真切。
終於燕景霄打破了平靜:“三日後便是秋獵了皇宮的帖子已經送來了。”
淩淵垂下眼睫:“主子要去麼?”
燕景霄抬頭看了看天,聲音帶著一絲飄忽:“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如今看來唯有一去了。”
“好我陪主子。”我定會護主子周全,即使,任何代價。
“嗯。”
天陰了雲正濃風雨欲來。
昭帝按了按眉心,放下處理好的政務:“三日後的秋獵可準備好了?”
“皇上放心,奴才吩咐人布置了。”江元啟恭敬道。
昭帝看著滿桌子的奏折有些煩躁的站起身:“雲王府的帖子送了?”
“奴才讓小安子送過去了。”
一板一眼的對話結束後,昭帝再度按了按眉心:“擺駕,水迭閣。”
朕的好兒子,這次就讓朕看看你的本事吧。
“侯爺,三日後秋獵,您可要去?”管家看著鎮南候拿著帖子,神色莫測的模樣疑惑道。
鎮南候隨手把帖子扔到桌子上:“去,為何不去?!去看他們窩裏反,這才是一出好戲!”
老管家看著自家侯爺滿腹火氣的模樣,不由歎息,他嗅到這京都自那日魏家倒了後的不同尋常,不想侯爺再淌這趟渾水,可是侯爺是個倔性子難免吃虧啊
“秋獵麼?”沈落手指輕輕撫摸著帖子的邊邊角角,不知道為何,他就是覺得心跳的厲害。沈落按了按不住跳動的胸口,點了點手中的帖子,對著下人道:“這個,不要告訴少爺。”
“是。”管家領命離去,即使再不理解,主人的命令他也會照做,可憐少爺,明明身為獨子,卻一直以為沈家隻是平平常常的富商。
各方動態,在暗中進行著,在這些盤根錯節的勢力,抽絲剝繭後,感到的更多是,無力。
然而,時間不等人。轉眼已是三日後,秋獵正式開始。
作為初初回京,深受皇上愧疚寵愛的嫡皇子燕景霄無疑是僅此於昭帝的存在。於是,雲王府的馬車慢悠悠的跟在了帝後的馬車後,其次是賢貴妃和小皇子,三皇子清修,八皇子身體孱弱,算下來,竟隻有一個成年的皇子跟著昭帝。這一現象讓眾人心中不由揣測起來國本將立,皇上到底心儀哪位殿下?
當然,這些也隻敢在眾人心中打個轉轉,不過,一路上倒也不讓眾人乏味,帶著這樣的疑惑,想了一路,時間也隨之快了。沒多久便到了圍場。
宮人布置好了圍場,看著便極為賞心悅目,總管太監帶了一隊宮人,來將眾人引去稍作休整。
一切都在有序的進行著,故地重遊,對於燕景霄來說,有些恍惚,他已經五年不曾來過了。
“雲王殿下,您跟奴才來,還是您五年前的那個院子,奴才一直都吩咐人灑掃,不曾有人住過呢。”
想起自己那個備受昭帝歡心的院子,燕景霄垂眸掩住了眸中的嘲諷,微微晗了頷首,不發一語,隻跟著宮人走,隻是手不著痕跡的握緊了身後淩淵的,這才勉強有一絲安心。不知為何,從進來,他便一直有些心慌。
熟悉的一切重複的進行著,隨著時間的移動,燕景霄握著淩淵的手越發緊了,淩淵被攥的手指冰涼,也不發一語,兩人之間的氣氛凝成一種詭異的平靜。
“小羽,一會莫要亂來。”燕景霄扔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便鬆開了淩淵的手,整了整衣冠,麵上一派溫潤。
不多時,便有宮人前來稟報:“皇上有旨,未時二刻,於青庭設宴洗塵。”
燕景霄深深看了淩淵一眼,走出房門。
兩人到的時候不算早,也不算遲,燕景霄心思從來到這裏,被那莫名的心慌擾的亂了,也隻是帶著溫和的淺笑,疏離的走向自己的位子。
然而,燕景霄沒有發現的是,角落一角,一個白衣男子,看著他,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口中低喃:“安晏”
沒多久,群臣都差不多到齊了,昭帝這才帶著董後及賢貴妃姍姍來遲。
洗塵宴雖然有從京都送來的菜品瓜果,但到底圍場偏遠,做出來的菜色不盡如人意。昭帝說了幾句場麵話,便讓群臣自樂了,可隻有少數人發現,昭帝一直留意著燕景霄的位子,仿佛在等著什麼。
“鎮南候到”太監尖聲的唱詞讓人不由心頭發毛。
“微臣來遲,還請皇上贖罪!”說完,鎮南候對著昭帝行了個半禮。
昭帝惦記著不久後將要發生的事,也沒怎麼為難他便放他入座了。鎮南候和跟前幾個老臣推杯換盞了一會,眼神不經意般掃向昭帝,看著他頗有些奇怪的的看著一旁的模樣,不由跟著看去。
這一看,如遭雷擊。鎮南候當場愣在原地,像,太像了!
“侯爺?侯爺?”一個老臣看著鎮南候奇怪愣在原地,不由小聲喚著。
“嗯,嗯?怎麼了?”反應過來的鎮南候壓低了聲音問道:“安大人,皇上下首坐著的,是何人?”
安陸捋了捋胡子,笑眯眯道:“侯爺初初回京,難怪不知道,那位,就是皇上的嫡長皇子,雲王殿下。”
原來,他就是雲王鎮南候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這麼像,會不會鎮南候眼睛連忙在四下看著,直到對上沈落憂傷的眼神,安撫的看了他一會。
眾人對一切一無所知的吃吃喝喝,桌上的佳肴美食帶著誘人的光澤,酒杯裏清亮的酒液緩緩搖晃,不遠處的紗簾後傳來嫋嫋樂聲,巨大的香爐裏,煙霧絲絲,香氣四溢,讓人不由陷入,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
燕景霄仿佛一個看客一樣,看著下麵眾人嬉笑怒罵,不,他連一個看客都不算不上。從一進這個大殿,心中的不安不斷激增。燕景霄勉強將自己的手放在膝蓋上,做出一副鎮定的模樣。不安,心跳的越發快了,緊張,手指不斷的發抖。
樂聲乍停,燕景霄猛地抬起頭,舔舔嘴唇,終於來了。
一隊穿著宮衣的宮人扔了手中的托盤,從懷裏摸出一根銀絲,卻用的比刀劍還要好使。向著剛剛醉生夢死的眾人,一股腦衝去。但此刻,若是有人仔細觀察,便知道這中間武功最強的幾人齊齊衝向燕景霄,上下左右,四路全封。
燕景霄冷靜的看著,抬手掀起條案,右腳腳尖一勾,左腳一個旋身踹上翻起的條案,橫飛的條案打散了三人的隊形,燕景霄袖中幾顆碎銀也被裹挾了內力打在了來人身上,來人仿佛無知無覺一般,愣愣的衝上來。
淩淵看著衝過來的人眼中隻存瘋狂,心中一個咯噔,這些人都是服過神仙散的死士!
神仙散用多了,可以激發人的潛能,而且會隨著人的體質不同,激發的潛能程度也會不同,而眼下這三人,功夫都是不下於主子!
淩淵隻考慮了一秒,便毫不猶豫的衝出去了。那些人仿佛就是為了等他,沒多久,三人便隻留一人纏鬥燕景霄,其餘兩人衝向淩淵。
淩淵此刻也沒了在燕景霄麵前的無害,動作一次比一次狠辣,抬手就是人最脆弱的眼睛,咽喉,下陰,動作眼花繚亂,但卻毫無章程,再加上那強大到逆天的內力,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兩人耐心的尋找著淩淵的漏洞,終於趁著淩淵中門大開的動作,兩人中一人推出一掌打向淩淵的胸口,淩淵不由咳出一口血。
胸前的衣料隨著內力被震的粉碎,一個小巧印章掛在淩淵的脖子上。
燕景霄看到後,不由失聲驚叫:“小羽!”
當下也不管和自己纏鬥的人沒有殺自己的意思,抬手就是殺招,一掌,一掌,一掌,又一掌,實打實的裹挾了內力的掌法配合著各種刁鑽的角度打在攔路的人身上。
他已經無暇去管如果有人認出他使得不是皇家獨屬的技法該如何解釋,他已經殺紅了眼,五掌打在攔路者的四肢上,即使治了,裏麵的骨頭也碎了!一個倒下了,還有下一個撲過來,燕景霄也不管,一掌接一掌的打過去,他的技法從未有人見過,撲過來的人,連三掌都擋不住,燕景霄此刻仿佛被殺神附體一般,眼神冷漠無情,他一步一步的向著淩淵的方向走去,所過之處,踩著別人的屍體。
一身飄飄欲仙的白衣,被他穿出了冰山之巔的冷漠無情。他的眼神裏,沒有一切,隻有不遠處那個赤了上身的少年。
“小羽,等我,我馬上就過來了。”
燕景霄看著淩淵看過來的眼神,終於臉上勾起一抹淺笑。
然而,變故突生!兩人眼見打不過淩淵,但又見到他實在寶貝脖子上的印象,索性一個牽引,一個趁淩淵一個不備搶了印象離去。
淩淵大急,也不管身上的傷,徑自追了出去。燕景霄也不含糊,麵色冰冷的解決了幾個攔路者,最後,對高位上麵帶微笑的昭帝報以一個毫無波瀾的眼神。
這麼久了,沒有一個侍衛過來,誰之過?又或是誰指使?顯而易見。燕景霄沒有猶豫的跟了上去,隨後,鎮南候猶豫了下,也打了一個跟過去幫忙的手勢。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離去。
四人兩前兩後的去了圍場之中,燕景霄眼神冷漠的看著麵前的兩人:“放下東西。”
那兩人麵上毫無怯色,印象被隨意的扔到一旁,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抬手揚出一把粉末,燕景霄連忙拉著淩淵躲開,豈料感到功力練練消失:“遭了,是散功粉!”
淩淵此刻也不好受,他本就身受一掌,全靠渾厚的內力壓製著,隨著內力的消散,他的臉色越發蒼白,但卻身姿筆挺的防禦著那兩人隨時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