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剛過午後不久。
“大人!你沒事吧,其他的人呢?”軍營門口前,一個當值的守衛,看到顏軍官單身回來,便問道。在早上,可是有一批人隨他一起出去,到吊腳樓探查的。
“我很好。”顏軍官心不在焉地答了一聲,顯然不想跟他浪費口舌,對守衛說道:“你去叫傳令兵到我的帳篷裏來,我有事要下達全營。”
“是!”守衛挺了挺身板應道,就去營房找尋傳令兵了。
顏軍官是這支押糧隊的最高長官,說的話自然很管用,不一會,他剛走進帳篷坐下,那傳令兵就前腳接後腳地跑了進來。
“你即刻傳信息下去,上午隨我出去的一眾人等,已經在與惡鬼的搏鬥中全部殉國!”
“啊?!全死了?”傳令兵吃了一驚。
“不準打斷我說話。”他的長官一皺眉,臉現不滿地不耐煩斥道。
“是,是。”傳令兵受到訓斥,為自己的失態臉色一紅。畢竟,死多少其他人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伺候好眼前的上司,才對自己最有利。
“殉國之人中,其中包括了二名什長,他們的職位,由下麵之人頂上。對其他各個什長說聲,惡鬼已死,讓他們再隨便派兩個小隊去吊腳樓,把死去之人的屍體埋掉。回來後,把死亡名單列出來,明天交給我,我要上報給上麵,替這些陣亡勇士申請銀子,將來以便對他們的家庭進行撫恤安慰。”
“另外通告一聲,今天我累了,要在帳篷內休息,不準任何人以任何事擅自進來打擾,若有違抗者,看我如何收拾他!有事明天再說,就這些了,你去吧。”顏軍官一擺手。
“是!”傳令兵利索退下,依令行事去了。
顏軍官這才從懷中取出兩樣東西來,正是從吊腳樓拿來的肥環木梳與畫眉筆。這二樣,便是雙珠山二鬼的鬼骨盅了!他雙手各拿一件在手中,走到放在靠裏帳篷,高奇正在睡覺的床邊。
自己出去了一天,這瘋傻了之人,竟都不知道起床吃飯!還在睡覺!看著床上之人,他漠然想道。
一抬手,將木梳與眉筆拋出,同時雙手迅捷地各彈出一個法訣,打在二物之上。那木梳與眉筆被法訣擊中,就很奇特地立於空中,在床上之人的頭上漂浮不動。
高齊聽到有聲音,睜開眼醒了過來。顏軍官則伸出右手食指,在他額頭上一點,他便腦袋晃了兩晃,眼皮一搭又睡了過去。隨後,顏軍官又拿出一包藥粉,取了碗清水過來,把藥粉放進去調和,待藥水稀釋後,將他扶起,掰開他的牙關灌了下去。
準備的諸事已畢,便集中精神地站在床前,雙手凝結出種種法訣,開始導引二鬼骨盅的能量。那鬼骨盅受到他的力量摧使,便各散出黑色光暈,把高奇全身籠罩住。
法訣起始打的很快,一個個地彈出,鬼骨盅則是安然飄於空中。但到了後來,顏軍官臉上逐漸流出細密汗水,所要凝結的法訣,有時擺好了姿勢,卻要蓄上半天力方能打出,同時他的腳下,開始忽左忽右地走位起來。那兩件鬼骨盅每受到一次這樣的法訣打到,也會震動半天才能重歸安穩。
高奇躺在床上,全身被黑色光暈罩住,雖未醒,卻不時地發出夢囈般的呼痛之聲。
事情就這樣持續著,一直到了晚上的某一時刻,顏軍官在極吃力地打出最後一個法訣時,方收勢停手。兩件鬼骨盅,則被他收起。
“呼……呼!”他坐於床邊,大口地喘著粗氣,可見實在累的不輕。“怪哉,沒想到搭救他,竟要耗費這麼大的力氣,要不是中途收手太過可惜,還真想就此不管他,讓他自生自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