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可能嗎？”俞輕染勾唇諷刺出聲，“厲蒼莚，如果是你，你會喜歡上一個殺人犯嗎？”
男人眼中剛染上的那一抹光亮，隨著她一道道諷刺的話逐漸消退。
“厲蒼莚，我一直都在問自己，為什麼你還不死？為什麼你怎麼都死不了？你殺了兩條人命，你殺了兩條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的命，可你還好好活著……為什麼？上天對我這麼不公平？”
俞輕染還在說著，語氣輕緩，像是在跟他說一些在平常不過的話，但話中的每一字，都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朝他身上插了進去。
亦如之前她毫不猶豫捅進他肚子裏的刀子。
狠絕，不留餘地。
“厲蒼莚，兩條命都是因為你而死，向薇罪該萬死，你也應該同她一樣下十八層地獄！”她低吼出聲，所有這幾個月來積壓的怨恨和不甘，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所以，厲蒼莚，你必須死！”
厲蒼莚嘴角勾著譏諷的笑：“所以這段時間你所有的乖順，都是假的？”
然而在此時，海岸一邊邊叢林裏，一把黝黑銳利的槍口正緩緩抬起，對上了他的胸口。
消無聲息，無人察覺。
“沒錯。你不是想要孩子嗎？所以我去上環了。”俞輕染難得露出甜美的笑，但卻是帶著刺的玫瑰，“厲蒼莚，你不配有孩子！這輩子都不可能！”
砰——
一道刺耳的聲音似要衝破手機射過來。
俞輕染身形一僵。
一道悶哼聲似是貼著她耳邊傳來，緊接著響起阿生撕聲的喊聲：“老大！！”
電話那頭頓時一陣騷動和混亂，砰砰的槍聲不絕於耳。
槍林彈雨，子彈夾雜著昏黑又壓抑的雨天，直直射過來。
很快，俞輕染手裏的手機像是失靈了一樣，伴隨著一陣絲絲的聲音傳來，下一秒，那頭的所有聲音，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一樣，瞬間回歸平靜。
俞輕染怔在原地，黑眸圓睜著，半響都沒有反應。
“俞輕染，你哭了。”
顧明易的聲音響起，終於把她的思緒喚回來。
她慌忙抬手一抹，手心一片潮濕。
她哭了……
為什麼她會哭？
她不應該哭的。
顧明易哼笑一聲：“俞輕染，看來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
“什麼？”
顧明易直視她的眼睛：“你愛上他了。”
俞輕染怔了怔，隨即勾唇笑了笑：“那又怎樣？”
“……”
確實。
那又怎樣？
*
如俞輕染預料中，厲蒼莚中槍死了。
他中槍後，掉入海裏，很快就被狂風巨浪覆滅，再也找不到人。
屍骨無存。
俞輕染以為是顧明易派人打的，可經過調查才知道，顧明易派去的人早就被厲蒼莚擒住了。
那枚子彈，自然不是顧明易的人打的。
當然，更不可能是警方的人打的。
雖然厲蒼莚罪該萬死，但當時警方並沒有抓獲厲蒼莚的物證，根本沒有任何理由逮捕他。
而且真的繳獲了什麼，警方也不可能會隨意開槍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