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這個詞從你口中吐出,倍感怪異。”拭淨銀針,林傅抱臂看著這四菜一羹,“還別,挺豐盛的,難道老爺子開始懊悔了,試圖彌補?”
他伸手執匙,攪了攪那道羹。
火慢燉的清亮雞湯,底下埋著幾片黨參及大朵的冬菇。
一雙彎彎的杏眸浮現,薄唇微勾:
“不,是‘狐狸’幹的。”
“狐狸?”
林傅撓了撓頭,介於對方講話經常高深莫測,沒多在意,兀自追問道:
“要傳信嗎?”
他搖首:“沒到時候。”
某人定會這般回複,什麼稍安勿躁,不忍則亂大謀。
雖然不明白一侯府內鬼,能有何大謀。
連根拔除,甚至用不著一光景。
可既然在此事上許下承諾,他自是會遵守。
林傅挑了件不起眼的衫子換妥,絮叨著:
“成吧,去趟豐樂樓,你正長身體,可不能缺頓少食的,哎,我這奴仆真是越當越順手了,待十年一過,恢複自由,該不會,反而不習慣了吧。”
他恣意坐落,交疊起長腿:“若你不計酬勞,可以考慮續個約。”
“……”
自己好歹一武林世家的公子,伏低做,日夜相伴的,不值個幾百兩嗎。
“事先講明,你把丫鬟們全部嚇跑,回頭衣衫再磨破了,我可不會縫。”
“讓賀三尋同樣的料子做個十件八件的。”他一手支額,一手擺了擺,“早去早回,順便補一罐君山銀針,昨喝完,嚐了口府中殘茶,現在舌尖猶存著澀味。”
戴上鬥笠,林傅揶揄道:
“此驕奢之氣,是骨子裏帶出的嗎,真該讓那幫老少看看你的真麵目。”
移開門扉,探查一番,確定幹粗活的仆人們均回屋了。
輕鬆翻過院牆,幾個起落消失於茫茫夜色鄭
住得偏僻也不錯,至少來去自如。
撫平衣擺的皺痕,他抬眸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