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有成竹道,“卦象顯示,就在院內。”

“不是,那卦象有沒有,哪個方位?”喘了口粗氣,“簇大不大,可漫無目的的找,怕是要翻上三四個時辰不止。”

想他一官家少爺,何時幹過這種苦活。

“堂哥,我又不是神仙,怎能如此精確。”她左手抱白,右手亦提著一盞燈籠,四下查探可疑之處。

若非需要花力氣,豈會大半夜拉著楚元清同來。

雖是親屬,到底交情淺薄,且得存著一分心眼。

“放心,掘地兩尺,準有所獲。”她補上一句保證。

話得極有把握,實際上帶著點心虛。

每個細微的波動,皆可能導致情勢的變化。

比如,古玩所有者當初在埋藏時一失手,摔碎了。

再比如,前屋主曾心血來潮,打算種些瓜果蔬菜,一鋤頭下去砸中,悶不做聲收入囊鄭

世事難料,誰知道那寶貝還在不在。

楚元清扭動了下臂腕,想象著銀元寶一個接著一個自麵前滾過,認命的重新抄起鐵鍬。

“姐,你幹這種事兒,為何大多是半夜啊?”冬兒跺了跺發麻的腳。

她心不在焉的回:“大概……比較有氣氛吧。”

鏘!一聲擦響,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明顯。

“挖到了?”三人驚喜圍攏。

“……石頭。”

未等她一口氣泄到底,懷裏的狐狸倏地掙脫下地,呲溜竄入暗處。

“白?”吃了一驚,連忙撥開雜草搜尋,“別亂跑啊!”

“姐,我幫你。”

冬兒下意識跟上,急得楚元清低囔:“光,哎呀,看不見了。”

待尋到時,狐正撅著腚,兩隻前爪拚命的扒拉牆角,蓬鬆的尾巴高高翹起,一晃一晃的。

她無奈蹲下身:“昨兒剛清洗過呢。”

不用,白鐵定變成灰了。

一被抱離,狐狸立即吱吱亂叫,趁她不備,再次溜回刨開的土坑邊,不停打著轉兒,同時抽動黑色鼻尖,嗅來嗅去。

“做什麼……”

忽然之間,福至心靈,她趕緊招呼堂哥:

“快快,挖這裏!”

曾有本書提過,動物的感官,要比人強百倍。

希望白的發現,為他們所需。

一盞茶後,拎出一隻鐵皮箱子。

鏽跡斑斑,可見年代久遠。

“堂妹,你真是神了。”楚元清高心摸向狐狸,“加上它,何愁不財源滾滾?”

白呲了下牙,閃身躲遠,絲毫沒給麵子。

撬開鐵箱,捧出一精致的玉壺,表麵隱有浮雕花紋,月色下泛著溫潤光澤。

“這麼個玩意,能值幾個錢啊。”嘀咕著,伸手欲拿來細看。

她用軟布一裹,飛快的揣進懷裏:“改日便知。”

悻悻的縮回手,楚元清瞅著那張笑眯眯的臉:“多問幾家,當心被騙。”

“堂哥且等著好消息吧。”

幾後,一輛馬車駛在城北街道上,於喧鬧的市口緩緩停穩。

她撂起窗簾,瞥了眼對麵商鋪的牌匾。

深赭色木紋底,以隸書落下三個鎏金大字“聚琅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