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信知開著警車,心裏萬分著急,對方手裏有電擊棒和繩子,很明顯是綁架的前兆。之所以跟蹤尤若拉幾天,是為了找準時機下手。而且尤若拉生活規律,一連三天都同一時間出現在地下車庫,這對她的情況極為不妙。
葉信知邊開車邊打尤若拉的電話,無奈始終沒人接,急得把手機丟在副駕駛座上。後座的兩個警員見了,不免著急:“怎麼,沒人接嗎?”
“是啊,不知道去哪裏了?快把她號碼報給技術科,查一下方位。”
尤若拉這一覺睡得很熟,絲毫沒被吵醒,甚至覺得周圍越來越安靜,身體也越來越疲憊。她甚至在想,醫院的吵鬧聲怎麼不見了,周遭的腳步聲也不見了,那些刺眼的燈光也不見了。
“葉隊,在醫院,但技術科說,查到後一秒鍾,電話被關機了,然後再沒信號了。”後座的警員接到電話,立馬向葉信知彙報。
葉信知一聽,心底的擔心愈發擴大。依尤若拉的性子,樂善好施的,能有哪個喪心病狂的人,會對她不利?如果不是對尤若拉不利,那就是用她要挾別人。
“這樣,我們先去醫院查監控錄像,看能不能搜集到有利信息。你們倆打電話給警局,調查一下尤若拉的人際關係,看她最近和誰走得很近。”葉信知調轉方向,由前往尤若拉的公寓,改成去醫院。
尤若拉很快感受到一股很不舒服的顛簸,這讓她徹底蘇醒。要麼她沒有夢境,要麼一定隻會夢到青靈,這不對勁!
尤若拉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沉重得睜不開。耳邊有呼嘯聲傳來,更準確地說,是汽車疾馳與風相撞的聲音。尤若拉拚命回憶起之前的事情,她分明記得,她是在醫院的走廊上睡著了,醫院的長椅冰冷堅硬,根本不是現在這種柔軟的觸感。
種種跡象表明,她在汽車上,而這股味道很陌生,不是她熟悉的車。還有,她的體內,應該被注入了麻醉劑之類的藥物,否則不會如此疲倦得睜不開眼睛。
尤若拉繼續裝睡,暗中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直到疼得她眼淚都情不自禁地掉下來,才肯罷休。再次試圖睜開眼,感知到眼睛上被什麼東西蒙住了。尤若拉不敢動,隻暗自摸索著褲子口袋裏的手機。當大拇指夠到褲袋,卻發現手機不見了。
很明顯,對方是有備而來。尤若拉在猜測,到底是誰,花了這麼大的功夫,如果是要她的命,直截了當地解決了就好。若是想藏屍,也可以先殺了她再說。這樣一想,尤若拉明白,對方顯然還需要她有別的用處,那她的命暫且可以保住,不妨先觀察一下形勢再說。
這條路很平坦,一路上車都沒有太大的顛簸和起伏,尤若拉一動不動地感受著路程,希望能記住最後一段路的方位,萬一能跑出來,好歹能跑遠些,不至於沒了方向。
車子在十分鍾後停了下來,當然,從醫院到蘇醒前的路花了多久時間,尤若拉就不得而知了。有一雙強健有力的臂膀將尤若拉抱住,一下子出了車門。尤若拉鼻尖傳來男子特有的古龍香水味,腰間被什麼咯到了,尤若拉猜想,應該是男式手表。
能夠抹香水並且戴手表的男人,不會是生活沒品位,靠著綁架人為生的亡命之徒。尤若拉仔細聽男子踩在地上的腳步聲,約莫有樹枝被踩斷的聲音,接著是大理石的聲音。成少廷的辦公室踩上去就是這種聲音。
尤若拉感受到自己被抱著往下走,台階數應該是20,這麼說,很有可能是某個地方的地下室。接著,她被放在了一處軟軟的地方,尤若拉下意識用大拇指摸了一下,發現是皮質沙發。
有打電話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喂,我抓到她了……不,上次是意外,本想在電梯裏……還是地下室方便。”
聲音慢慢變小,尤若拉知道,聲音的主人離開了,因為隨即耳邊傳來鐵門被關上的聲音。可是,為什麼這個聲音……像在哪裏聽過一樣?尤若拉拚命在腦子裏回憶著最近接觸過的各種聲音。
這個聲音不常聽見,明顯不是很熟悉的人,多半是隻見過一兩次的。學播音專業的敏感,讓她養成了依靠聲音判斷人的習慣。這個聲音的主人,她真的接觸過!
尤若拉很懊惱自己的記性差,不過誰又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呢?不知道這個人抓她到底要做什麼,他講電話並沒有當著她的麵。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能這麼大搖大擺地把她從車裏抱出來,可見這裏一定人跡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