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你怎麼來了?”朱霆慌忙從榻上起身,因動作太快扯動了身上的傷口,他不由得一陣齜牙咧嘴。
徐硯琪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再上前一步:“你不是一直糾結於你父親的死嗎,現在你知道他並非公爹所殺,為何卻又這般樣子?”
朱霆苦笑著攤了攤手:“你看我現在這副樣子,為何會有今,難道還不是拜他所賜?虧我一直敬他重他,一心為他報仇,可如今他竟是如茨折磨我!這樣的人,配做我的父親嗎?”
徐硯琪輕歎一聲:“是折磨開始釋然,這得看你自己不是嗎,旁人並不能左右。如果你能夠放下仇恨,以後的日子還很長……”
“是啊,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朱霆突然出聲打斷她的話,悠悠然從榻上走下來,站立在她的身邊,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卻被她蹙眉躲過去。
看她的樣子,他再次苦笑出聲:“今後那麼長的日日夜夜,我該怎麼過?玥兒,你告訴我,這麼多年以來是仇恨支撐我活下去,為了報仇我甚至丟了你,現如今如果沒了恨,我還剩下什麼?你和我之間,還能回到從前嗎?”
被他深情款款地盯著,徐硯琪頓時覺得有些不自在,忙別過頭去,臉上的表情依舊沒變:“我過了,我不是崔玥,崔玥已經死了,在你娶崔嵐的前一個晚上便已經去了。人死……不能複生。”
“是嗎?”朱霆勾了勾唇,那笑意卻極為苦澀,眸中的沉痛格外明顯,“那如今的阿琪可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喜歡過我?”
徐硯琪深色微滯,隨即淡淡地將目光落在他俊美的臉上,目光堅定從容:“在阿琪心中,除了夫君,再沒別人。”
“再沒別人……”朱霆苦笑一聲,臉上的悲痛越發明顯。
徐硯琪抿了抿唇,沉默須臾又道:“聰明如你,我想你該明白我今日前來究竟是為了何事,如今兩軍對壘,大戰在即。先帝突然暴斃,高束如何登上鱗王的寶座,我想你比所有人都清楚。
現如今黎王殿下的軍隊就在城外,其實勝負早已有了分曉,是高束不甘,想要拚死一搏。可是,因為他的意氣用事,又即將賠上多少將士們的性命?
而如今能夠改變如今這局勢,減少戰亂的發生,使百姓免受戰爭之苦的人,或許便隻有你了。”
朱霆的目光淡鐮,重新回到榻上躺下,側過身去,再沒有看徐硯琪一眼,隻淡淡道:“我為何要去阻止這場戰爭的發生,下人是死是活,又與我何幹?何況,你以為領兵的那些人憑什麼要聽我指揮?”
徐硯琪清冷地笑了笑:“現如今就你我二人,你又何須隱瞞?你其實心裏知道,如果黎王府和懷寧侯府真的垮了,憑高束的疑心和狠辣,到時候定然會想方設法的除掉你,我相信你不會把自己逼到那一步的,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為強。
這一年來你聯絡朝中的文武官員,部署了多少事自己心裏應當清楚。我想,這高束如今也就是個表麵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暗地裏,其實早就被你架空了對嗎?若不然……如今正是高束最需要你的時候,瑾兒被帶走那高束怎會派人將你趕緊殺絕,招招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