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龍世薪一個恍惚,還以為自己猶在夢裏麵。
那個坐在學堂裏的少年,縱使一身洗得發白的布衣,也會常常跟她講起祖先的輝煌。
“還有多遠啊!”張道星問道。
有些嫌路長,也怕路就那麼長。
因為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真的很緊張。
“還有兩裏路吧……”龍世薪回答,一共五六裏,就兩人話的時間,走了一大半算快了。
“兩裏路,還有什麼好聊的嗎?”少年又撓了撓腦袋。
“什麼都好聊,哪兒有什麼沒有聊的,比如最近做了什麼夢,我做了一個美夢。”龍世薪開心的道。
“夢嗎,啊,還真得跟你聊一下,對了,從搞定那油燭以來,你有沒有做過連續劇夢,是不是後遺症……”張道星看了一眼她。
“後遺症,什麼後遺症,連續劇夢,你的是連續劇夢!!!”龍世薪瞪大著一雙眼回望向他。
“對,也巧了,這兩睡覺,做了兩個夢,各上了一年半的學,好累啊,也就是一個女老師很漂亮——”張道星砸吧砸吧嘴。
“聽起來你喜歡她——”龍世薪聲音有些發啞。
“算不上喜歡,春心萌動是有的。”少年呼了一口氣。
“沒有去追一下,夢裏,你的膽子都那麼?”龍世薪聲音忽而一下子冷了下來。
“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她好像搞姬的,我怎麼辦呢!!!”張道星唉了一聲,“也都過去了,夢裏我都出去遊學了,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龍世薪一個踉蹌差點沒有從飛簷走壁變成了狗啃泥,幸好穩穩地一個翻身,方才平安落地。
“到了?”
張道星往回挪了幾步。
“到了。”
龍世薪抬了一下頭,很幸運,真的到了。
一座普通的宅院,紅色剪紙一片片的貼在門窗前,隨著晚風一蕩一蕩的燈籠卻還嫌不夠喜慶,猛烈地釋放出明亮的光芒,將大地都染上了一抹醉酒後的酡紅。
張道星興高采烈的闖了進去,拿起了衣架上的那一些大紅的袍服,三兩下就給穿上了。
“手藝確實不錯……”
少年對著鏡子左三圈右三圈的轉悠了一下,袍服並不華麗,沒有一絲多餘的雜色,可卻很貼合他的身形,將略顯削瘦的脊梁繪成了一把鋼直的長劍。
很快,他跑了出來,來到了院子裏的紅色馬車旁,敲醒了戴著大紅花,卻眯著眼的白色母馬,直接駕車出了去,稍停在了龍世薪麵前,將一酒葫蘆和一包糖丟了出去,便沒有再多話,一溜煙的駕車遠去接新娘子。
龍世薪抹去了偽裝,變成了女饒她抿了酒葫蘆裏的一口酒,又拿了一塊喜糖入口,幽幽望著遠去的馬車,呢喃道:“這一次,我一定不會等很久的時間。”
——
披著紅蓋頭,身著金紅相間的昏服的湯青思坐在床上,她又一次後悔了,婚房不能夠離得那麼遠的……最多就應該三裏,不,二裏,最多二裏。
時間變得很長很長,略顯焦躁的婦人將紅蓋頭拿下來又披上去好幾次,直到了大門傳來被打開的聲音,她才半披上了紅蓋頭,瞄著臥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