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那直對著大門的一道窗上,被一大片由碎鑽堆疊而成玻璃遮掩住。
濃烈的陽光被折射、被切的稀碎,如同羽毛一般落在了舞台附近的樂隊上,唯有整個舞台是黯淡的,隻能夠看到模糊的紅在持握著一根更為漆黑的指揮棒。
指揮棒於空氣中提了一提,就聽到一聽就很宏大偉岸的曲調於虛空中徘徊遊蕩。
它徑直在人們的耳邊喝了一聲命運啊,別無他意,不再需要更多的解釋。
命運有很多種解釋,包括對於《命運》這一首曲譜的理解,言之鑿鑿的貝多芬在其中灌注了什麼樣的思想,反正花裏胡哨的,仿佛貝多芬不是貝多芬,他才是貝多芬。
張道星作為一個觀眾則不同了,隻有聽到前奏立刻換台,或者耐著性子三十分鍾聽完一整首曲子,聽完之後,驚歎震撼了一番,然後就沒有然後。
要他大加讚美,抒發有什麼感想,是不可能的,頂多有一些閑散時間重新將《命運》這一首曲子從曲庫中翻找出來,再聽那麼一遍兩遍三遍。
可如果實在是要少年出對命閱理解,也不是不能夠,還是能夠複述一下別人已經寫出來的理解。
世界上什麼學對命運最是偏執,很多人都不知道,是“儒”這一門學,早在兩千五百年之前,就對命運下達了堪稱是愚妄的解釋:
有強執有命以議曰:“壽夭貧富,安危治亂,固有命,不可損益。窮達、賞罰、幸否有極,人之知力,不能為焉!”
這一句話記載於墨子篇章的《非儒》中,翻開最新版的墨典也能夠找出這一篇文章出來,不過奇怪的是其他百家學在攻擊“儒”這一學的時候,並沒有拿這個最大的也是最應該的黑點來大肆批牛
儒完全否定了饒主觀動能性,不僅嚴重駁逆唯物主義精神,順便還將唯心主義扇了老用力的一巴掌,在倒地之後再順便踹了一腳過去,方才道:你所思所想不是你所思所想,是命運要你這麼思,是命運要你那麼想。
絕對真空,沒有什麼存在,也沒有什麼不存在,甚至連自己都不在乎,這就是對“儒”所的命閱翻譯。
那麼有沒有更容易理解的法呢?
是有的,張道星曾經翻了一下數學書,感覺很難受,很困,有著一種窒息的感覺,非常的厭惡,可總是強迫自己翻開數學書,看那麼一頁,就那麼一頁。
唯物主義能夠得上什麼話嗎?無話可。
唯心主義能夠解釋嗎?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所以,這就是命運。
張道星怎麼指揮樂隊演奏《命運》,就是想象著腦海中的數學知識,回憶著翻書的那一刻。
迷茫、痛苦、恐懼……如埋在墳墓中的窒息感,比塵土更要卑微的乞憐,僥幸從這一頁翻到後一頁的歡悅,書由厚至薄的夢幻,直至最後一頁被覆下。
“我見到了……崇高……”
很多人不自覺的顫栗著,乃至於滿頭都是豆大的汗。
一般人會認為,越高階的生命體,就能夠創造越偉大的知識,無論是科技、藝術、武學……還是等等其他,但這是絕然錯誤的想法。
因為生命越高階,其力量也就越大,越大的力量也就越難以掌控,稍有一點不心,就有可能會被自己掌控的恐怖力量抹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