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將信封打開,將一張張黑白照片排列開來。
那上麵,都是一些詭異而帶有邪惡氣息的祭祀場麵。從場麵上來看,這些照片應該都是同屬於同一場景,但那其中,隱約可以看到有一位穿著白色祭袍的主祭正持著刀,按著一位脖頸有著長長創口的少女。鮮血噴湧而出,一群同樣穿著白尖帽的人用高腳杯去接。
主祭的白袍遮住了臉,看不清麵容,但嘴角那抹笑容,看得人毛骨悚然。
而那位被抹頸的少女,驚駭地張大著嘴,仿佛能夠聽到她的尖叫聲。
明明是黑白照片,但李峰卻覺得有照片逐漸變紅,那鮮血似乎在湧出畫麵一般。
而在最後一張,背景依稀可以看出是在什麼地方的高處,畫麵大部分都是一群黑色的烏鴉,不斷地扇動著翅膀。
而在鴉翅之下,隱約可以看到一具骷髏。
在認出那是一具人類的骷髏之時,李峰感覺仿佛有一股腥臭味從照片裏麵飄出來。
李峰其實也接觸過不少的血腥場麵,但這些照片還是讓李峰感覺到不舒服。這是一場邪惡的儀式,人類的尊嚴,軀體,血肉,這些人類覺得有尊嚴,有價值的東西,都在這場儀式中被狠狠地踐踏。
“為什麼給我看這些照片?”李峰抬起頭,看向滿臉淚痕的香伊若,問道。
“看到那個主祭了嗎?”
“看到了。”
“那個人是我。”香伊若說道。
“是你?”李峰再次將那照片之中的主祭與香伊若作對比,發現下半部的臉的確與香伊若有些想像。但是這人表現出來的瘋狂特質,與眼前的香伊若相關甚遠,讓李峰一時之間也無法確定兩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更重要的是,照片上的人明顯要矮一些,似乎還沒有完全成年。
“準確來說,那是五年之前的我。這個事件在高原地區上還很有名,到現在應該還有影響力。但我卻是一點記憶都沒有。”香伊若笑著說道,但臉上卻是一副痛苦的表情,眼角的眼淚已經失去了自製力,像是生鏽的水龍頭,讓淚水答答地敲在桌麵上。
“你隻是被洗腦了。”李峰說道。
“但人是我殺的。”香伊若痛苦地說道:“這隻是有證據的,我跟著父親這麼多年,被他洗腦這麼多次,我到底做過多少傷天害事的事情,沒有一個人能夠說清……”
“而最讓我痛苦的,我居然全部都沒有記憶。就像是那些幸存者衝著我尖叫,質問為什麼殺死他們親人之時,我卻是什麼記憶都沒有。李峰,你幫幫我,不管是什麼代價我都可以接受,隻要讓我回想起來,求你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香伊若衝李峰說道,臉上還流著未幹的淚痕。
但李峰,依舊隻能搖了搖頭。“我做不到,至少現在的我做不到。人類的記憶是精巧而脆弱的,就如同是精美的瓷器,一旦被旦被破壞,很難再被複原。”
“哎。”李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勸你還是看開一些,既然那些事情你都沒有記憶,那就當作沒有發生就好,香家勢力產生的受害者,會由政府,顯世家族與隱修門派共同安撫,你不用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