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打地鋪時,他說讓我睡床上,我答應了,還跟他說了謝謝,他說這是應該的,男生得照顧女生。
原來,現在我在他眼裏就是個普通女生,“你對每個女生都這麼好?”
“這是一個單身男士的基本修養。”
也是,都單身了,誰也不用管誰了,但我是不會像他那樣立刻就去找下家的,也不會答應其他男生的,我要一邊學習,一邊創業,我要成為旱魃長老那樣的獨立女性!
孫妍知道我要創業的事了,也理解我要創業的原因,隻說讓我加油。白薇比較八卦,很快就知道了我分手的事。
“小陸,你們都分了,怎麼還讓他住你那兒?”
“他都交了一個學期的房租,我也不能現在就趕他走啊。”
“也是啊,那你要不要來我們宿舍住,反正現在我們寢室有個空床鋪,那個討厭的人終於搬出去了!”
對於搬進寢室這件事,我有點猶豫,畢竟之前聽白薇說了太多室友的壞話,讓我覺得一群女生住在一起會有很多矛盾,她們會因為拖地、倒垃圾這種小事吵起來,一吵就會扯到很多小細節,比如用了她的洗衣液和護膚品,或者弄髒過她的衣服之類的。
我和淩鋒之前雖然也會吵架,但當天就能和好,而女生之間吵起來,則是沒完沒了,畢竟室友之間不是戀人關係,她們之間或許連好感都沒有,就那樣稀裏糊塗的住在一起了,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我還是等創業基金批下來了再說,如果能批下來,我就可以搬出去住了,我要是現在搬到你們那裏,就要搬兩次了,有點麻煩。”
1
我的創業基金終於批下來了,我當即就去玉堂春交了錢,在總部培訓好後,我直接入駐分店。分店已經裝修好了,我隻用招聘店員,然後再給她們做培訓。我一早就將招聘啟事貼了出去,因為京城是大都市,隔三差五就會有人來應聘。
來應聘的人雖然不多,我還是得進行篩選,我知道做銷售這一行的門檻低,也不是很多人願意來,但在店裏的店員基本素質還是要有的。不是我以貌取人,而是做銷售這一行的,麵子工程一定要做好,還有談吐,不用太文雅,但說話的方式一定不能讓人反感。
經過第一輪麵試,我按照自己的標準留下了幾個人,說好三個月試用期,銷售額排在末尾的人要離開,當即就有人要離開了,我沒有挽留,因為我留不下這麼多人。最後剩下五個人,都是青春靚麗的小姑娘,我知道她們中有四個是外地人,她們雖然隻是中學堂畢業,但她們很想靠自己的努力留在京城,我就是知道她們缺錢也愛錢,所以才留下她們的。
培訓員工的時候,我記得旱魃長老之前告訴我,首先要立規矩,我把我的規矩說了,主要就是上下班時間和請假這些事,這是鐵律,不能更改,但後麵會有一些建設性的任務,倒是可以征詢大家的意見,在員工福利方麵,我盡量滿足大家的要求。
店員的事搞定了,外麵跑單的也不能少,我把長期招代理的海報貼在外麵牆上,過段時間,漸漸也有人來當代理了,後來我才知道,所謂的代理費,就是店裏的裝修費,還好我當上了店長,否則之前的代理費白出了。
關於門麵的租金,總部是可以報銷的,前提是銷售額要達到要求,為了激勵員工,我把租金當獎金,按銷售額進行分配,而不是時間長短,這種按勞分配的方式還是深得人心的。
2
自從開店後,我就打算在店鋪附近租房的,可租金高得離譜,我又找了幾個租金低的地方,但那裏實在不像樣,淩鋒知道我在找房子,說他可以把桐華苑的房租給我,租金按最便宜的算,我有些猶豫,他說:“按照我們在學堂的劇本,桐華苑是你親戚的房子,要走也是我走,所以我打算回刑天府邸住。你要是在外麵租房了,後卿叔肯定會知道的,我的麻煩就來了,所以你住在這裏,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既然他有他的考慮,我也就答應了,一口氣交了三個月的租金,他讓過段時間再交,畢竟我在創業階段,手裏還是多點錢好,而且我們並沒有簽正式協議,等到簽協議了再算錢。
“你現在說的是按最低的房租算,到時候不會反悔吧?”
他歎了口氣,立刻給我寫了租房合同,然後簽字按手印,我看了看,也簽字按了手印。
放暑假的這段時間,店裏事情多,我每天要去店裏,有一天賀靜怡帶著淩鋒來了,我有點尷尬,想躲起來,可賀靜怡喊住了我,“小陸,我聽說你開店了,這是你的店啊?”
我隻好迎刃而上,寒暄一陣後,問她要不要買點什麼,然後告訴她店裏在做活動,買什麼最劃算,她在我的推薦下買了點東西,我以為會是淩鋒結賬,但想不到是她自己結的賬。
付完錢後,我一個沒忍住,說了出來,“怎麼不是男朋友買單啊?”
賀靜怡笑了,笑得很開心,“男朋友不是用來買單的,你都是獨立女性了,怎麼還會這麼想啊?”
“這和獨不獨立沒關係,男人不肯為你花錢,這樣的男人我勸你早早甩掉!”
賀靜怡又笑了,笑得意味深長,“肯我花錢的男人本就沒幾個,我爹算一個,我哥算一個,其他的要為我花錢,一定另有所圖,我還是花自己的錢安心些。”說完,她就和淩鋒走了,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
之前是我誤會賀靜怡了,她才不是什麼拜金女,倒是我不懂得珍惜,我才是那個拜金的人,盡管我沒有從男人那裏獲得金錢,但我一心隻想賺錢。
好在魔族現在的環境適合賺錢,我的創業也算是成功了,但我的成功是建立在玉堂春的成功之上的,當這個品牌成為美妝行業僅次於九黎族的自創品牌時,作為玉堂春的店主之一,我得到了一筆豐厚的獎勵,我用這筆錢一次性還清了助學貸款。
無債一身輕的感覺真爽,我請了孫妍和白薇去吃飯,很快大家都知道我還清貸款的事了,就連旱魃長老也知道了。她請我去吃飯,問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知道她是淩鋒派來打聽消息的,就直說了,“既然貸款還清了,自然是出境了。”
“出境?你要出去多久?”
“你去跟他說,我再也不回來了。”
“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瞞你了,君上知道你會走,他不求你能原諒他,隻是擔心你回天庭被人欺負。”
我知道天庭的人會瞧不起離過兩次婚的女人,“要是有人欺負我,我帶雙兒走就是了。”
“你待不下去可以走,但雙兒是走不了的,她不僅是你的孩子,也是君上的孩子,隻要君上在魔界一天,雙兒就不能離開天庭。君上的意思我帶到了,他不是要逼你,隻是讓你看清楚現狀再做選擇,你若執意要走,他也不會攔你。”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旱魃長老見我執意要走,“我若是你,就選擇留下,不為君上,也不為自己,而是為了孩子。”
我表示願聞其詳,她接著說道:“你回了天庭就是離過兩次婚的女人,不管你怎麼想的,別人都會在背後說你兩句閑話,你可以無所謂,但孩子還小,要是知道娘親被人拋棄,心裏會難過的,長大了會自卑,因為娘親是女孩子的榜樣,女孩在做選擇的時候,總會以娘親的經曆為對照,到時候她會對婚姻充滿恐懼,就算順利成親了,也會患得患失,害怕某天會被夫君拋棄。”
“旱魃長老,我知道你喜歡虛張聲勢,我不會上當的。”
離開後,我時常想起旱魃長老的那番話,其實我已經信了她的話,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雙兒現在的經曆與我小時候是一模一樣的,我真的不想讓雙兒經曆我現在所經曆的,出境的事我有點想放棄了,但還是提交了出境申請。
提交申請後不久,我就攤上大事了。商會要關我的店,說我賣假貨,我讓他們拿出證據來,他們說接到匿名舉報信才來的,要查我店裏的貨。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就讓他們取貨去驗,他們從倉庫拿貨,我當即就讓人去總部彙報了。
去商會驗貨時,我全程盯著,他們弄來了幾十份樣品,分別標上序號,我的貨也在其中,最後檢驗結果出來,我的貨是次品。玉堂春的女老板來了,我把結果告訴她了,實驗的過程我一直看著,他們沒有作假,確實是我的貨有問題。
女老板知道結果後,很沉得住氣,她讓我先回去穩住店裏的大局,商會這邊她來處理。我回去後,店裏自然沒了生意,隻有一個老實的店員還在,她問我情況怎麼樣,要不要關店,我想了想,讓她先回去了,自己在店裏守著。
那員工走時告訴我,可能會有人來砸店,讓我小心一點,早點回去。她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來砸店了,領頭的人帶著一群在我這裏買過貨的人索要賠償,我讓她們冷靜,畢竟也沒有爛臉,不一定是假貨,就算是假貨,也要拿出檢驗報告來才行。她們有理無據,隻說讓我等著,要喊人來砸我店。
送走這群人後,我趕緊關了店門回去,可第二天,我的店還是被砸了,老板派人來傳話,給了我一張賠款的單子,我有十多萬的賠償金要還,老板還讓我回去避一避風頭,事後我才知道,我這是被解雇了。
我坐在被砸得稀巴爛的店裏,心裏悲痛欲絕,但還是強忍著淚水收拾起來。一片陰影向我襲來,擋住了我的光線,我以為是鬧事的人,趕緊拿起手邊的破瓶子站了起來,看清楚是誰後,我把瓶子放到了垃圾袋裏,“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他二話不說,幫我收拾起來,我突然就繃不住了,在他麵前哭了起來,哽咽著說了聲謝謝。他拿走我手裏的垃圾袋,“畢竟你是孩子他娘,就別跟我說謝了。”
我們收拾完後,我稀裏糊塗就跟著他走了,他帶我去吃飯,說我吃飽了才有力氣東山再起,我知道他是好意,大口大口吃了起來,我問他最近怎麼樣,他說跟之前沒什麼兩樣,就是沒人跟他洗襪子,這一點很不習慣。
“你女朋友不跟你洗襪子嗎?”
“我哪來的女朋友啊?哦,你是說賀靜怡啊,我們不是那種關係,那天我是想來你店裏看一下的,可你這裏都是賣的女人用的東西,我不好意思進去,剛好碰到她了,就跟她一起進去了。”
我笑了笑,“是這樣啊,那我說她是你女朋友,你怎麼不解釋?”
“她又沒說我是她男朋友,我解釋的話不是多此一舉嘛!”
我想起那天賀靜怡說的話,確實沒有說他是她男朋友,是我多想了,我就跟他多喝了幾杯。
他突然問道:“你不走了吧?”
我歎了口氣,“我剛剛還了貸款,手裏本就沒什麼錢,現在又有十幾萬的款要賠,我怕是走不了了。”
“我可以借錢給你的。”我不知道要不要向他借錢,一時不知怎麼回答,他繼續說:“但我是有條件的。”
如果有條件,我倒是心安理得了,就問他什麼條件。
“我是男人,需要女人,你懂我的意思吧。”他說這話時一本正經,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你這是讓我賣身?”
“我隻是想要個家,你怎麼會這樣想我?難道我在你眼裏就那麼糟糕嗎?”
“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隻是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眼裏滿是誠懇,可我不敢看他,隻說要再考慮一下。我的心跳得很快,好怕自己再次陷入這個溫柔的陷阱。
3
我的店被舉報後的幾天裏,玉堂春這個品牌徹底垮了,這個消息是白薇告訴我的,她說玉堂春在京城裏的店鋪全部關門了,老板賠了不少錢,我覺得這事是因為而起,可白薇卻讓我不要自責。
“事情雖然因你而起,但說到底還是九黎族和玉堂春兩大品牌方之間的戰爭,這九黎族最擔心別的商家超過自己,太冒頭的商家一定會遭到打壓,你不要多想了。”
我還想去找老板道歉,可白薇讓我避一避,還說這種事要是落到她頭上,她是不會去觸黴頭的。
我開始考慮賠償金的事,決定打工還錢,給很多公司投了簡曆,可每一次麵試都落選,到最後一家公司麵試時,我依舊落選了,我忍不住問我是哪裏做得不對,他們說我的條件都是可以的,但之前在玉堂春賣假貨,名聲不好,不敢冒然錄用我。
我心灰意冷的回了家,聞到一陣香味,煙囪還在冒煙。我立刻跑到廚房去,卻見淩鋒在裏麵做飯,他見我回來,讓我在外麵等著,做好了再叫我。
我心裏一暖,突然就跑過去抱住了他,淚流不止。他問我怎麼了,我讓他別說話,等我哭好後,我就親了他一下,“我想要個家!”
灶裏的火星劈裏啪啦的,我們已無暇顧及。
3
畢業典禮那天,他借著場地給我辦了一個求婚儀式,求婚的事雖然我一早就知道了,可心裏還是有些緊張。
他穿著藍色校服,單膝跪在芳草青青的操場上,天上飄滿了告白氣球,在大家的歡呼雀躍聲裏,他給我帶上了戒指。
我知道自己心裏是感動多於喜歡的,回去後我向他坦白,他似乎根本沒有當回事,很興奮的說著日後的打算,他知道我現在在考教師資格證,以後準備去小學堂當老師,“你去小學堂教書還是很好的,這工作輕鬆,也有時間帶孩子。”
“帶孩子?誰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啊!”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我現在還不想生,就說再緩緩,不著急,可他卻很著急,“我都幫你賠了那麼多錢,我要個孩子,不過分吧。”
“原來你是打的孩子的主意。”
“我之前說的是想要有個家,這個家裏總得有孩子吧。”
“想要我生孩子,除非讓我忘記你丟下雙兒的事。”我一直覺得他是為了權勢地位拋棄雙兒的,“孩子是我一個人生下的,我懷胎十月,這其中辛苦你當然不知,所以你才狠得下心拋棄雙兒。”
他似乎有話要說,但始終沒有說出來。之後的幾天,我不願與他同房,還說除非我失憶了,否則絕不與他生孩子,他第二天就找來了拓跋長老,讓我喝下忘憂。
我知道這次是我欠他的,沒有多說什麼,一口喝下了忘憂。再次醒來時,我的記憶停在了與他大婚的一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