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尚榮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沒有把董曉軍的電腦給關掉,他還沒玩夠,隻要電腦還開著,就能繼續玩,多玩個五六天都不是問題。
顯然,食言是一種不道德的失信行為。然而,大家也沒督促他去關掉電腦,客觀上是一種助紂為虐的默許行為。為什麼會這樣?原因很簡單,平時無聊的時候大夥也想玩一下。而大夥都明白,一旦電腦關機,要重開就有點棘手了!打電話給軍哥要密碼?誰都不會打,因為軍哥給密碼的幾率接近於零。
因此,大夥都不願冒這個風險,寧願它多耗幾度電。不過這幾度電相對於大夥的幸福來說,簡直微不足道。
原來,在誘惑麵前,大家都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國慶黃金小長假的頭一天,大夥各有各的節目,各有各的玩法。
黎尚榮一大早就惦念著董曉軍的那台電腦,還沒刷牙洗臉就開始登錄QQ開墾農場,接著為農場撒下蘿卜種子,緊接著撒上有機肥,最後澆上水讓它們靜靜地定根抽芽。
中午時分,黎尚榮仍是守在電腦桌前,早上的他是一位地道的種田人,現在的他就是一位興奮之極的拳手。都說拳腳無情,刀槍無義,在拳皇非生即死的世界裏,黎尚榮倒是顯得有情有義。每場選角決鬥,他比遊戲裏麵自己所選的角色還要激動,他選的主角每挨一次揍,他都要替它狠狠地罵一次娘。
時光飛逝,眨眼到了晚上八點三十六分五十九秒,這是一個極其平凡的時刻,也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時刻,因為從這一秒起,李經緯的人生將迎來前所未有的重大轉變。
呤呤,呤呤,呤呤呤,很原始的諾基亞手機的鈴聲。
李經緯像往前一樣,不急不慢地把手機從右褲袋裏掏出來。
咦,是陶安然師姐的電話,這是陶師姐第一次給李經緯打電話。
李經緯趕緊接向陶師姐問好:“陶師姐,你好!”
陶師姐回應道:“你好,李經緯。請問你現在是在宿舍嗎?”
“是的,請問師姐你有什麼事嗎?”李經緯不解地問道,“師姐你也沒回家嗎?”
“嗯嗯,是的。國慶節人多車多,我沒有回家。”陶師姐直接道出了她打電話給李經緯的原因,“陶青梅現在在我宿舍呢!”
“陶青梅在你宿舍!”李經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再次確認,“師姐你是說陶青梅現在在你宿舍,是真的嗎?”
陶安然的聲音裏透著一種成人之美的氣量:“嗯嗯,是的。你要見見她嗎?”
“好呀,我想見她,我現在就下來。”剛說完這句話,李經緯發現自己的心跳忽地凸上忽地凹下,心髒裏的血液就如同漲潮時的海浪,開心的浪花直接拍打到懸崖的最高處。
“那你過來我樓下接她,我讓她到宿舍樓下去等你。”陶安然師姐問道,“你知道我住哪棟宿舍嗎?”
“知道的,我現在就過來。”李經緯激烈的心跳,就像地殼裏埋藏數千年之久的熊熊烈火呼的一下躥了出來,一團紫藍色的火焰照亮了他那條渴望已久的愛情大道,他喜悅喜出望外地說道,“具體我不知道你住哪間宿舍,但是我知道你住北區二棟,我現在就過來,我先掛電話了!”
還未來得及掛上電話,李經緯便像一陣風似的跑了下去,這居高不下的興奮,化作下山猛虎一般的步伐,三級樓梯變成了一級,急轉彎是恰似獅子突襲高鼻羚羊那般飛沙走石。
李經緯一路狂奔,如同一個籃球彈跳著下了樓梯,接著蹦躂著衝向了北區二棟女生宿舍樓,他的雙腳就像是雙錘擂鼓,一腳急似一腳,一腳緊過一腳。是熱烈的渴望,是急切的心情,是歡快的節律。是的,李經緯他太開心了,就好像成年隱沒在霧霾中的人突然看到了噴薄而出的久違的太陽。
陶青梅穿著一條藍色牛仔短褲,上身穿著一件紅色體恤,腳上穿著一雙白色北京布鞋,她在高三的時候就經常這樣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