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下午,蘇玉蘭喂了雞便去沈員外家拿衣服去洗,滿滿一大盆,蘇玉蘭兩隻手緊緊的抓著盆邊,不僅衣服重,這衣服散發的氣味也令她難以難受,熏得她不敢大口吸氣。
來到有樹蔭的地方,蘇玉蘭放下大盆,取出盛有主子衣服的盆開始洗起來,這條河曆來都是婦人們洗衣服的地方,農忙的時候會有許多莊稼漢從這條河過,大多都會蹲下洗把臉,清涼清涼,許多不老實的趁機揩媳婦的油,但有一條,誰要摸了未出嫁的姑娘,便要被砍去一隻手,至於嫁過饒,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眼下,婦人們都在山上,大多傍晚下山來洗洗,因而現在隻有蘇玉蘭一個人,許多漢子們從邊上路過都會打量蘇玉蘭一番,大多瞧著蘇玉蘭的發式都訕訕而去,畢竟被姑娘告了砍去一隻手,這日子也沒發過了。可總有膽大的,存著僥幸心理。
村裏的賴七,瞧見蘇玉蘭好幾回,今兒個從縣裏回來喝零酒,膽子更大了,悄聲的下了坡往蘇玉蘭方向走去。
“嘿嘿!”賴七蹲在蘇玉蘭旁邊,舀了把水擦了擦臉道:“這水可真涼快。”
蘇玉蘭未見人就皺起了眉,一股發了臭的味道傳入她鼻息裏,不著痕跡的往邊上挪了挪,看都未看一眼。
“姑娘看著眼生啊,也是尚河村的?”賴七轉過頭笑眯眯的瞧著蘇玉蘭。
蘇玉蘭聞言眉頭皺的更勝,手中的棒槌揮的更頻了。
“哎呀,再敲下去,衣服都破了。”賴七著便伸出手。
蘇玉蘭眼疾手快躲了過去,站起來,手中的棒槌握的更緊了,隨時準備打流氓。
此刻錢昱正端著木盆往河邊走去,她也是瞧著錢母午睡,才敢端著盆出來,一來她沒有換洗的衣服了,二來,和劉姑娘做個伴,走著走著就瞧著不對,端著盆拔腿就跑。
“賴七,你做什麼?”錢昱老遠喊了一聲,腳下卻不停,刷刷跑到河邊,不顧河水沾了鞋襪,將蘇玉蘭攔在身後,拿著木盆將自己與賴七隔開。
“我,賴七,你跑河邊做什麼?”錢昱皺著眉頭秉著呼吸,這賴七多久沒洗澡了?
賴七瞧瞧錢昱,瞧瞧蘇玉蘭,笑的陰森道:“沒什麼,下來洗把臉而已,看把你錢昱緊張的,哎喲,錢昱啊,你端著木盆來做什麼?哈哈,沒婆娘不好受吧,衣服都要自己洗,不是我你,一個大男人,跑來洗什麼衣服,你丟人不丟人啊!”
蘇玉蘭還未從驚慌中緩過來,聽見這話,稍稍轉頭瞧去,錢昱這樣子貌似是要來洗衣服的。
“丟人也是丟我自己的,你囉嗦什麼,我再不濟也比你強,這麼大了還讓你老娘給你洗衣服。”錢昱鐵著臉回道,這年頭,真是沒理,自力更生被罵丟人,讓老娘幫著洗衣服卻成了什麼理所當然的事,都不知道這是不孝啊,這古代男子就是懶,給懶找借口,女子都能洗衣服,男子怎麼就不能洗了?
“你!我娘洗衣服怎麼了?自古以來你見過哪個男子洗衣服的?我娘不洗難道讓我一個爺們洗啊?等過了年,我娶個婆娘回來洗,伺候我娘。”賴七拽起來了。
錢昱一聽簡直哭笑不得,就沒見過這般無恥的,搖了搖頭道:“你啊,快走吧,還有六個月,我等著喝你喜酒昂!”這種人懶的跟他講道理,簡直對牛彈琴。
“好,我過年就娶,趕著嫁老子的姑娘多了去了,到時候看老子不喝趴下你。”賴七罷瞧了眼蘇玉蘭訕訕離去。
錢昱瞧著賴七背影嗤笑一聲,你叫我我還不去呢!
“洗完這次就不要洗了。”錢昱回頭對蘇玉蘭道,瞧著姑娘變了臉破荒的解釋道:“村裏雜七雜澳人多,萬一吃虧了怎麼辦?表麵上看起來村裏挺和諧的,其實男盜女娼的事情多了去了。”她剛穿來那會,下山晚了,走著走著就聽見對麵樹林裏男女調笑的聲音,尤其是半夜,不知道哪個地方就有偷情的,害的她晚上再也不敢出門晃悠。而且,人不可貌相,就錢家同宗的三堂嫂,看起來挺和善的一個女人,誰知曉也與人偷情,不過終歸與她無關,她才不去多管閑事,隻不過三堂哥是傻子嗎?戴了綠帽子也不知情?
蘇玉蘭聽在耳裏耳根瞬間紅了,還不如不解釋呢,什麼話都,也不知道羞。蘇玉蘭是土生土長的柳蔭村人,長這般大,也不知道村裏有些人不幹淨,可知道是一回事,被擺在明麵上又是另一回事。瞧著蹲在旁邊正要洗衣服的錢昱,蘇玉蘭動了惻隱之心,好歹錢昱剛才救了她,她也不應該再生錢昱的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