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軒就在後園的荷花池邊上,說是軒,其實是一個典型的八角亭,亭子被兩株俗稱炮仗花的藤類植物覆蓋,遠遠看去像加了頂華蓋,顯得很有詩意,可惜現在不是花期,要不然配合亭邊那株桂花樹和池邊的雛菊,肯定是人間勝景。
小俏婢在林家的地位很高啊,陸庭還以為她會跑到外麵跟自己見麵,沒想到她派人帶自己進門,還來到後園這麼漂亮的地方,要知後園算是私密的地方,隻有親屬或很重要的客人才有資格進。
陸庭對自己的計劃更有信心了。
“喲,這不是陸公子嗎,怎麼還在這裏,還以為陸公子辭了客來居的差事,去追求遠大前程了呢。”就在陸庭想事情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婉轉中帶著二分嘲諷的聲音。
都不用回頭,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陸庭就知是小俏婢來了。
陸庭回過頭,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小芝姑娘說笑了,就想出門求個學,前途未卜,哪來什麼遠大前程。”
看到小俏婢的一瞬間,陸庭眼前一亮:黃羅紅泥裙,五暈羅紅泥衫子,單絲羅紅地紅泥帔子,莊重中顯得嬌俏,雙環望仙髻上別著一支飾以翠玉的步搖,再配上超然的氣質和梨花帶雨的小臉龐,給人一種驚豔的感覺。
陸庭隻是一瞬間的失神,很快又把目光移開,不知鄭妍芝早把一切收在眼底,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登徒浪子就是登徒浪子,平日裝得道貌岸然,本小姐隻是稍稍打扮一下就露出了本性。
鄭妍芝的目光在福至手裏的食盒稍稍停滯了一下,心裏又有些得意起來,這個登徒浪子,以前老是要挾自己給他做桂花糕,現在有事相求,倒是識相,也不知裏麵裝著什麼,要是不精致不好吃,自己可不買帳。
以前老是惹自己生氣,一會無論他說什麼,一定要好好拿捏一下,讓他好好體會求人是什麼滋味,鄭妍芝心裏很快拿好主意。
腦裏思如電轉,鄭妍芝嘴上沒閑著,笑意盈盈地說:“陸公子這麼忙,也不知什麼風把你吹來,真是難得。”
幾息間能計出從一到萬的加法,還說絕對不會有錯,原來說過不見陸庭的鄭妍芝馬上改變主意,來聽雨軒的路上想一見麵就叫個究竟,見到福至拿著食盒後,很快又改了主意,登徒浪子登門的目的很明顯,等他先開口,這樣自己才能占據主動。
陸庭看到鄭妍芝烏漆漆的眼珠子不停地轉,知道她打什麼主意,也不揭破,笑嗬嗬地說:“今天心血來潮,做了一些特別的點心,以前吃了不少小芝姑娘的桂花糕,特地拿來讓小芝姑娘嚐一下,算是禮尚往來。”
喲,挺上路啊,一來就送吃的,鄭妍芝心裏更篤定,陸庭不提明算的事,自己也不提,一臉驚訝地說:“沒想到陸公子會做點心,還特意送來,奴家愧不敢當。”
陸庭讓福至把食盒拿過來,打開,端出還冒著熱氣的蟹黃包說:“小芝姑娘,紅菱,來,不要客氣,嚐一下,趁熱,涼了就不好吃了,看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這是什麼點心?樣子好別致。”看著放在石桌上的蟹黃包,鄭妍芝有些遲疑地說。
鄭妍芝雖說對吃不講究,可吃過的東西真不少,家裏廚子就有十多個,各地的菜式每天變著花樣上,可陸庭拿出的包子還是第一次見,比普通的包子要小,但是做得很精致,皮薄得像紗一樣薄,隱隱看到裏麵的餡料和汁水。
紅菱忍不住問道:“陸公子,這是什麼?婢子還是第一次見這種點心。”
“金汁包”陸庭一臉自信地說:“第一次見不奇怪,這這種點心是本公子獨創,大唐隻此一家,別無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