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苦澀地笑了笑,“怎麼能怪你?要怪隻能怪我自己貪心,怪我執迷不悟——若不是我想要留下跟林謙的一點幻想,我不會去做那麼荒唐的事;若我不是想留下來照顧我爸,多陪伴他一些,那我不會又跟顧家兄弟扯上瓜葛;若我不是被顧南辰吸引,漸漸丟了一顆心,就更不會有如今進退兩難的困局……都是我自己太貪心惹的禍,怪不得別人……”
“景兒!你別說這種話,誰都想對自己更好一些,你沒錯。顧南辰那種男人,哪個女人遇到他還能全身而退啊?你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被他打動,喜歡他愛上他,都是正常的,別多想。”
眼眶不知何時泛紅,喉嚨也有些堵塞哽咽,雲景說不出話來,隻是連連點頭,甕聲甕氣地應了句。
的確,顧南辰是任何女人頭逃脫不掉的劫,她光是想著要離開這裏,要離開他,心裏就遏製不住疼痛起來,這才短短幾天的相處,那個人竟能在她心裏占據這樣重要的位置。
可再不舍得,她也必須做出選擇,她不能自私到隻顧自己的幸福,去禍害一個幸福和睦的大家族。
*
顧南辰接了雲景的電話,便立刻從手機裏找出趙君逸的手機號,立刻撥過去。
趙君逸看著顧南辰的來電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客氣地問:“顧總,你是打聽顧二少吧?”
“嗯,聽說你見過他?”
“見過啊!”趙君逸找了個安靜點的地方,解釋說,“他一個人喝酒,不知怎麼跟人起衝突了,拉拉扯扯的,我起初以為看錯人,後來定睛一看,沒認錯!就趕緊上前去解了圍,我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一人來喝酒,喊他跟我們一起玩,他也不理,推開我就走了。”
“看他狀態不對勁兒,我跟出去看了看,見他也沒喝多,還很清醒地用手機聯絡了網約車——我是看著他上車後才又回酒吧的。”
顧南辰了解了整件事,心裏有了判斷,感激地道:“謝謝,改天請你喝酒。”
對於自家酒店的尊貴客人,趙公子自然殷勤不已,笑著道:“這點小事客氣什麼,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盡管吩咐。”
前麵開車的李龍從後視鏡看著自家老板,詢問道:“要不要給吳偉打電話,讓他趕緊去找找?”
顧南辰想了想,“先不用,去他住處看看。”
“是。”
雖然顧北暮調到外地分公司了,但他在這邊的房產還一直放著,他回來了若又不願回老宅的話,肯定會去那邊。
驅車趕到,已經深夜十點半,李龍跟顧南辰一起下車,敲了半天門裏麵都沒回應,顧南辰掏出手機打電話,李龍把耳朵貼著門板,細細一聽,點點頭,示意手機在裏麵響。
“顧總,七樓而已,我可以爬上去。”特戰隊出身的李龍,爬樓對他來說是小意思。
顧南辰點點頭,“小心點。”
李龍又下樓,繞到陽台那一側,仰頭看了看,目測好路徑,立刻飛簷走壁一般,幾分鍾就爬上了七樓。
從陽台跳進去,他看著漆黑的客廳,剛走兩步,腳下便踢到了酒瓶,骨碌碌滾出老遠。
手機拿出來,開了手電筒,對著客廳一照,蜷縮在地板上提著酒瓶的顧北暮立刻用手擋在眼前,眯眼看著跳進門來的不速之客。
“我家裏……什麼都沒有,你想偷……盡管偷吧——”顧北暮顯然把對方當成了入室盜竊的賊,口齒不清地說道。
“二少,是我,李龍。”說著,李龍穿過客廳,找到開關,打開客廳的燈。
顧北暮眯著眼狼狽地看向李龍,立刻破口大罵:“你來幹什麼!滾!告訴顧南辰,我不要他關心!我跟他勢不兩立,斷絕關係,不再是兄弟!”
李龍開了客廳的門,顧南辰走進來清清楚楚地聽到這話,臉色陰戾的讓人生畏,“就像你單方麵的愛戀無用一樣,你單方麵的斷絕兄弟關係,也是無用的。”
顧北暮看到站在眼前的兄長,立刻又受了刺激,揮舞著手裏的酒瓶罵道:“我不要你管!我就要跟你斷絕關係,從今以後你不是我大哥,我也不是你弟弟!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顧南辰微微一嗤,不緊不慢地蹲下身,盯著他慢聲說道:“聽說過斷絕父子關係的,沒聽過斷絕兄弟關係,何況——你已經成年了,我也不需要怎麼管你,隻是,你以後別來打擾我跟雲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