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塵盡量把話說的非常委婉,但顧遇深的臉冷的跟冰封一樣。
他將手裏的煙蒂按在煙灰缸裏,狠狠的按了一下,瞬間熄滅。
碗大的煙灰缸裏已經堆滿了煙頭,也不知道他站在這裏抽了多久。
他滿身的煙草味,像是滿身的淩厲之氣更加蕭瑟,他轉過身,跟林星塵對視而立,令她的壓迫感更加強烈。
隻是轉了轉眼眸,看她還端著那個盒子,心裏擠壓的火氣騰的往上竄,他的理智告訴他要冷靜,他要冷靜。
他臉色都變成鐵青,但依然沒接那盒子,隻問:“你還給我,要我送給誰?”
她腦子裏迅速打轉,艱難地開口:“送給你媽媽……”
他忍著脾氣打斷她的話:“這是最小號的,她戴不了。”
“……”她一怔,頓時手足無措,拿著盒子的手仍晾在空中,這個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要送給自己,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羞慚得幾乎無地自容,腦子裏一懵,竟倉惶道:“可以退掉,或是賣掉嗎?”
饒是顧遇深,也愕然半刻。
他被這話刺激得心髒都在噴血,疼痛交加的他一直在壓抑怒氣。
咬牙切齒的道:“老子送你的東西,你說把它賣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這麼說!”她急了,這麼冷的寒夜裏,她急的滿頭大汗,忙說道:“我隻是想說,這個禮物我不能收!”
他似乎覺得很可笑,所以涼涼地笑了一下,問:“你倒是說清楚了,怎麼就不能收了?”
“真的太貴重了。”
“這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在我眼裏,這就跟幾千塊的玻璃做的沒區別……”
“但對我來說很算!”林星塵看著他的眼眸,說的很堅決。
顧遇深清冷的眼眸,看著她。
她顫抖著,和他對視。
兩個人互相僵持住,不知道說什麼好。
顧遇深真的是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耐心都耗盡,深吸好大的一口氣,把胸口湧起的暴躁給控製住,回頭看她,說:
“林星塵,你能別這麼矯揉造作麼?”
雖然早就做好了要被他言語刺傷的準備,但聽到他這麼說,心還是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這玩意兒你上午看著的時候不是愛不釋手麼,現在裝什麼清高?”顧遇深一邊冷笑,一邊反問,“鐲子就是你的尺寸,誰帶的下?這麼堅持的非要還給我,你是要我他媽自己戴著啊?”
他一生氣就會開掛一樣的瘋狂言語攻擊,在他的內心深處,是他疼了,就要林星塵跟他一起疼,不然,他總覺得自己很可笑,患得患失覺得自己是被林星塵排除在一旁的。
他渴望跟她站在一塊兒,能跟她心意相通。
但很顯然,他們無論是從任何一方麵來看,都不在一個頻率上。
林星塵氣得隻剩苦笑,傷心道:“你不是說我算什麼,哪裏配得上你花幾千萬。這話不是你說的?”
林星塵挨了他這麼多的言語傷害,總是學會一點皮毛的。
兩個刺蝟現在已經是豎起自己的刺,開始瘋狂互相傷害的模式,隻恨不得,把言語化作最尖銳的刀子,往對方身上狠狠的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