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塵一愣,他繼續在耳邊冷聲說著:“是不敢嗎?遇到問題就想跑,別人的心意稍微沒有順你的意思,就做縮頭烏龜。看到我拿出離婚協議,就恨不得立馬簽字,來證明自己的不在意。”
“說到底,你不過是把自己太當回事,哪裏是不想和我繼續,不過是仗著我先提出來,你要狠狠的把自己場子找回來。明明想要很多愛,又有端著不下神壇來,隻恨不得人人是宋臨書,匍匐在你腳下才好。”
這番言語說的又準又狠, 將林星塵數落的七零八落,她腦子甕地一下炸開,麵頰血紅,惱羞難忍,但這些又是她隱藏在心底的東西,連反駁一時之間都總結不到言語。
她氣的發瘋,又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慌亂之下,她整個人撞到了旁邊的一個大盆栽上,巨大的玻璃盆瞬時四分五裂。
他一愕,迅速去護住她,她卻不領情,腳還要踩進了碎爛的玻璃上。
顧遇深怒斥道:“你矯情沒完了是不是?”
他這一聲斥責,她猛地停下,抬頭看他,眼睛裏恐懼、慌張、無措皆一閃而過,取而代之是深深的羞恥、失望與怨憤。
“很得意嗎?”
他微頓。
她氣得胸膛起伏:“因為洞察了我這些心思,所以你很得意嗎?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高高在上,而我對於你的恩賜,想試試正式的婚姻,沒有回應,你現在是要大殺四方了?”
顧遇深眼瞳微斂,意外她也能說出如此尖刻的話。
而林星塵隻覺受夠了他的羞辱,已是渾身顫抖。
現在已經是三月的天,她牙齒打顫。
她真的不想跟他講話,隻想一逃了之。
可他堵在麵前不讓,而她也沒法再躲再避,長久以來壓抑在內心最深處的情緒一股腦地湧泄出來,將因逃避恐懼築起的圍牆撞擊成粉碎:
“我是對你有過異樣的情愫,那又怎樣?我並不想跟你長相廝守。”
“你這種人,傲慢,刻薄,從來不把人放在眼裏,我是腦子裏進水了才會想跟你真的走進婚姻!”
顧遇深臉熱到了耳朵根後,他長這麼大哪裏受到過這般抨擊?
他盯著她,惱羞到極點:“我不把誰放在眼裏了?嗯?”
她嘴唇微顫,說不出口。
“說啊,”他高大的身軀往她麵前逼走,微微俯身,幽黑眼睛對手她的眼眸,“我不把誰放在眼裏了?”
她逞強著不肯後退,狠狠盯著他,倔強道:“我!”
他唇角一勾,微嘲:“的確。可那時的你,我不喜歡,也不注意,這不是很正常?”
他這樣輕視的話語,居然說的這麼輕巧。
那些噩夢一樣被他打擊奚落的記憶,現在全部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他現在還和當初一樣的態度。仿佛噩夢重演。
“那時的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每天就想著小情小愛,對於你爸爸出事,也就隻知道哭哭啼啼。我跟你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那時我不把你放在眼裏,不是情理之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