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足夠恨他了,他不忍再因為他,給他心裏留下半分的不愉快。
哪怕,這樣會讓他痛苦。
注定是無眠的一晚上,他幹脆從酒櫃裏拿出自己收藏的好酒,心裏想著林星塵的樣子,想著要是答應她離婚,她會不會就開心一點。
他破罐子破摔的想,隻要她高興,那就隨了她的意。
哪怕是讓他做出什麼丟臉,或者把麵子摔在地上的事情。
他一杯又一杯,就著晚風和黑夜,將自己灌得醉醺醺。
也許隻有這樣的時刻,他的痛苦,是心口上的刺痛才稍微緩解一點。
真是報應啊,他顧遇深也有今天。
酒意上了心頭,他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他想去找林星塵,隻覺得眼前都是茫茫的深山,像是那晚上她走了之後的場景。
他摸索著在客廳裏晃來晃去,像個孤魂野鬼。
而躲在二樓走廊一直都沒有離去的喬晚溪,更像個幽靈,她穿著白色的睡衣,此時飄飄的往樓下走來。
她心跳如雷,她知道此時的顧遇深已經徹底喝醉了。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顧遇深,嘴裏念念叨叨的,像個盲人一樣在客廳裏摸來摸去。
和平日裏那個嚴肅淡定的人,完全的彷若兩人。
她此時已經顧及不了後果,她竭盡全力,隻想博最後一搏了,所以她沒有睡覺,一直躲在二樓的走廊上觀察著他。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隔了五米的距離停下,聽清楚了他嘴裏念念叨叨的在說:星塵,星塵,你在哪裏,我來找你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星塵,我好想你。
他的嗓音帶著耍賴的孩子氣,還有委屈和無助,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孩,渴望得到垂憐。
這樣的顧遇深,還真是惹人心疼。
喬晚溪拋卻了自己的矜持,也忘記了失敗後會有什麼下場,義無反顧的撲向了顧遇深,用力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心都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了,她是害怕顧遇深的,但又是如此渴望得到他的親近,她幾乎每晚上都要做春夢,當然對象是顧遇深,她為了留在他身邊,連牛郎都不敢睡。
靠著其他物件和自己的手讓自己愉悅的日子,她真的過夠了。
“星塵,星塵。”顧遇深已經醉的分不清事物,隻覺得麵前的人好柔軟,模糊之間,像是看到了一個人,輪廓越來越清晰,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是,我就是星塵,星塵就在你麵前啊!”喬晚溪的聲音都在顫抖,像是畢生的勇氣都花費在此刻。
她生怕顧遇深把她一把推開,並對她嚴詞否定,或者是就此把她趕出去。
但她這次賭贏了,顧遇深沒有把她推開,而是也順勢把她摟緊,像是飄忽在大海裏的孤舟,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灣。
用力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顫抖的聲音滾燙貼在她脖子之間,“星塵,星塵,真的是你嗎?”
他聲音裏帶著渴望的思念,還有不敢相信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