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遇深靠近了些,仔細看了看:“色澤不錯,口感應該很好。”
林星塵心裏也有種微妙的滿足,大概是因為完成了一件不在她擅長的領域內的事情,有些小成就感。
不過嘴上卻是說:“粗製濫造出來的酒,能有什麼口感?”
顧遇深眉眼含笑:“你親手釀的第一瓶酒,怎麼會不好喝?”
林星塵沒接話,將玻璃瓶的瓶塞擰緊——酒她已經釀好了,想怎麼處置隨他便。
脫掉工作服和一次性手套,林星塵去洗了把手,水流衝洗過指縫時,她猛地想起一件事:“顧遇深,都這麼久了,黎景致怎麼還沒有來?”
她光是釀酒就用了一個星期,再加上之前養傷的時間,他們在這個酒莊呆了小半個月了,黎景致的效率不至於那麼低吧?
顧遇深正拿著她那瓶酒左看右看,好像很滿意,嘴角一直帶著淺薄的笑:“他忙著善後,暫時抽不出空。”
“你就不能叫其他人來接你嗎?”
顧遇深將酒瓶交給領事,讓他去封存起來,這邊回答:“宋琦也受了傷,行動不便。至於其他人,我信不過。”
這句話乍一聽好像沒什麼問題,但是仔細一想就覺得不對勁——就算黎景致走不開,宋琦受了傷,他身邊也不至於就沒有信得過的人,不是還有一個徐颯嗎?
林星塵看著他,忽然有了某種猜測:“顧遇深,你該不會是故意拖延時間吧?”
顧遇深垂眸笑了一下,竟然承認了:“我是故意拖著你。”
混蛋!林星塵忍了幾天的氣徹底爆發:“耍我很好玩?”
顧遇深渾然不覺她的慍怒,伸出手去和她十指緊扣,抬眼望她:“隻有現在我才能留得住你,離開了酒莊,你又要站到我對立麵。”
然後才又看回顧遇深的臉上,他身上的傷還沒好,但氣色已經恢複得差不多。
他嘴角始終是彎著笑著,帶有一絲絲溫柔,再配合他那句話,乍一聽起來好像是在打情罵俏??
林星塵還沒平複下去的火氣頓時化成毫不留情的譏嘲:“原來顧董事長也會有這麼不切實際的時候——別說是十天半個月,你就算是把我留下十年八年,我和你的立場也不會改變,對立就是對立,仇敵就是仇敵,難不成我還會和你化幹戈為玉帛?”
話說完,也把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回來。
她的話語過於尖銳,顧遇深臉上的笑意頓消:“說得對,我有時候的確不切實際,遠不如你時時刻刻都保持理智。”
林星塵一抿唇:“我沒興趣知道你的事。”
“但是我想說。”顧遇深眸光暗沉沉,“這件事我從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說。”
顧遇深看著她,突兀將話題轉到和上一句話風牛馬不相及的地方:“當年你走後,我在閣樓裏找到一條手帕,上麵寫著‘林之衡在地下室’五個字,林星塵,是不是這個送手帕給你的人幫你打開門?”
林星塵本能地一蹙眉,這是一個動作,顧遇深便知道他的猜測是正確的,呼吸頓沉:“你就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要引你去地下室?”
林星塵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轉換話題提起這件事,但出於她和蕭晨的秘密關係,她並不想和他說太多,淡淡回一句:“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