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晨的住處離新別墅區不是很遠,十五分鍾後,林星塵見到了蕭晨。
他穿著黑色的襯衫,襯衫解開三顆扣子,懶懶地斜躺在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紅酒,見他們進來,心情還很好地舉杯:“赤霞珠,要試試嗎?”
林星塵冷肅著臉,徑直走到他的麵前,居高臨下一字一字地問:“工地爆炸,是你做的,對不對?”
蕭晨彎唇一笑,將杯口抵上嘴唇,猩紅色的酒液像血,緩緩流進他的口中。
林星塵的腦海中霎時間浮現出工地上那些被擔架抬出來的血淋淋屍體,胸口一悶,倏地揪住他的衣領:“你為什麼沒有跟我商量?!”
蕭晨睜大著眼睛,一張極具欺騙性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你在怪我?別忘了,這個計謀可是你想出來的。”
“我沒讓你現在做,更沒讓你在工人們都在施工的時候做!”林星塵咬牙切齒——是,她的計劃裏的確有新別墅區爆炸這一環,但是當初定下這個計劃,她隻是想造成工程事故,根本沒想殺人!
剛才在路上,麗莎告訴她一個數字,說現在確認死亡的工人已經有二十人!
這個數字還會再增加,更遑論還有重傷和輕傷的人數!
她想起今天下午和顧遇深的對話,他說希望她手上不要染無辜人的血,她當時還信誓旦旦地回答她不可能會傷及無辜,結果現在呢?
林星塵奪過蕭晨手裏的酒杯,直接潑到他臉上:“你知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蕭晨並不生氣,用手抹了一把臉:“計劃是我們原本就定好的,我隻是提前實施而已,至於死傷的工人,”他抬頭對上林星塵,“如果沒有死傷,這件事怎麼鬧大?”
“你簡直喪心病狂!”
蕭晨往沙發一靠,雙手一攤:“反正早做晚做都是做,而且我做都做了,你覺得過分,衝我發火也挽回不了什麼啊。”
他是一副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十分理所當然且漫不經心的態度,眼睛裏隱隱約約的藏著興奮,仿佛很期待這件事愈演愈烈。
林星塵怒火中燒,蕭晨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而且星塵,你生氣到底是因為我把這件事做得太過分,還是因為我做的這件事會傷害到某人?”
他的話語暗藏尖銳,林星塵冷眸:“你想說什麼?”
蕭晨微笑:“你對顧遇深心軟了吧?”
他站了起來,往前走了一步,逼得林星塵不得不後退。
“你和顧遇深在酒莊單獨相處半個月,當時他身受重傷,你要殺他易如反掌,但是你沒有,你非但沒有,甚至連他那條命都是你救的!怪我沒提前跟你商量?我要是跟你說了,你會同意我做嗎?你心裏早就沒把顧遇深當成你的仇人了吧?”
任學東一向沒有幹涉林星塵的任何計劃,此刻也隻安靜站在門邊,沒有參與他們的爭執,不過是在聽到蕭晨這句話的時候,抬頭看向了林星塵,琥珀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