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能完全怪他,他們都太久沒有過情事,情到深處難免失控……想到最後他搖頭一笑,將被子拉到她下巴處蓋住,低頭在她額頭上輕一吻,然後才轉身走進浴室清洗自己。
蓮蓬頭灑出熱水,落在地上騰起煙霧,熏進顧遇深的腹腔裏。
不知為何,突如其來一種窒悶感,他雙眉一皺,下一秒就突兀地咳嗽起來。
是那種止不住的咳嗽,他弓著腰貼著牆,手捂著嘴,壓製著咳嗽的聲音,再一會兒,地上就落下點點血滴。
漸漸的,咳嗽聲停下來,顧遇深嘴角抿去血跡,看著水流中摻雜的一縷紅色,眸子墮入黑暗。
……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邊,林星塵的雙層公寓裏。
任學東已經打開今天他喝的第五瓶啤酒。
啤酒比紅酒熱烈,一口口灌入喉嚨,像火一樣燒過腸胃,最後在身體裏彙聚成一座火山,他定定地凝視著對麵空白的牆壁,眼前卻浮現出幾個小時前他在監獄裏見到的一幕。
林星塵的機票是夏桑榆提前買好的,他現訂的機票晚了她的航班五個小時,等到他追到監獄時,看到的就是林星塵被毯子包裹著,乖順地躺在顧遇深臂彎裏,被他抱上車的畫麵!
嗬。
這算什麼?
他的準未婚妻,躺到了別的男人的臂彎裏?
一貫無悲無喜的眼眸閃過狠戾,像山林中行走的豹子,危險而嗜血,他抬手,狠狠將手裏還沒喝完的啤酒瓶摜上牆!
顧遇深——
你還真是什麼都喜歡跟我搶!
“任學東?”原本安靜的空間裏突然出現一聲女人的輕柔呼喚。
任學東冷冷地看過去,大門是密碼鎖,門被打開都會發出一聲‘嘀——’的長響,他剛才在想別的事,因此沒有聽到這聲響聲。
正在門口的女人,驚訝地說:“真的是您?您今天不是和林星塵訂婚嗎?怎麼……”
來的人,是喬晚溪。
喬晚溪這段時間一直在做綿綿的家庭老師,為了方便出入,傭人就告訴她大門的密碼。
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去,任學東一言不發,目光清冷地看著她。
她連忙解釋:“我落了東西在綿綿的房間,急著用,所以就過來拿。”
任學東重新打開一罐啤酒,送到口中灌了一口。
喬晚溪看著他眉目間的陰沉,目光在微妙地流轉,一邊走近一邊輕聲說:“剛才我路過顧公館,看到一個身影很像林星塵,還以為是我看錯了,畢竟今天是您和林星塵的大喜之日,她不應該出現在那裏,但是現在看您也在這裏……可能我真的沒有看錯……”
原來是回了顧公館。任學東嘴角泛出嘲諷,仰起頭,將手裏的啤酒倒進嘴裏,有些酒液從嘴角滑出來,一路浸進衣領裏。
任學東匆匆從婚宴上追回國,身上穿的還是白色的禮服,外套被他隨便丟在沙發上,領帶鬆開,襯衫解開,露出的喉結正隨著他吞咽酒液而上下滾動,他斜靠在沙發上,衣領微敞,露出一線胸膛的肌膚和半截鎖骨……清冷的人,半醉不醉,那模樣有種說不出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