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我都在避免這種事會發生,現在才發現避無可避。
就像十五歲的那個夏天,萬籟俱寂的夜晚,我躲開所有人,一個人爬上閣樓,那裏有個能拉伸玻璃門,貼著冰涼的玻璃窗,我可以看到夜幕若沉,暗色的帷幕上繁星似火,燎燎夜空。我自己想著這樣的夜景為我獨享有多好。
可是暗色的閣樓裏突然有個人撲了過來,一隻比玻璃窗還冰涼的手捂住了我的嘴,我沒有動彈,因為知道他是誰,身上總是有若有若無的暗香的男人,可以在張家自由出入的男人,會到閣樓裏來的隻有他了。
他手心裏滲出微量的汗水,黏黏濡濡的讓我異常不舒服,上方頎長有力的身體更是讓我不安,一股酒味兒隨著一呼一吸進入了我的鼻翼,等到他放下手,我無不諷刺的看著他:“不會喝酒就別喝。”
他雙手撐在我的兩側,俯起一個高度,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看不清他的眼神,隻知道他的嘴臉彎著一個詭異的弧度,“你要不要喝一點。”
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迅速拿了一杯紅酒,他仰麵重重的飲了一口,紅色的液體從他蒼白的唇間滾落,像似連綿而下的鮮血,有種淩虐的美感。這個男人既有東方人的俊雅同時含有著歐洲人的狂野,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混合在他的身上,卻有一種奇異的協調,與身俱來般。
他看了我一眼,聲音很有磁性,像濃鬱的巧克力,“要不要喝?”
我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皺巴巴的裙子,靠在玻璃上,向後看了一眼深邃的夜色,淡淡道:“我走了,這裏留給你。”
“走?”他躥了過來,用的勁幾乎要將我手骨捏碎,多出來的那隻手捏住我的下巴,我被籠罩於他製造出來的陰影當中,從腳底生出一股冷意,瞬間把我包圍。他驀地低下頭咬住了我的下唇,冰涼火辣的液體頓時順著微微張開的嘴巴一路繚燒,我被嗆的眼淚都出來了。
手不受控製的揮了過去,響亮的耳光,我怒道:“不要碰我!”
血和酒混合著液體從他唇邊一起流下,我狼狽的站了起來,目光像淬毒的利劍,“你真惡心。”
他唇邊綻放出一個涼涼的笑意:“是啊,我真惡心,純白的你就應該陪著我才好!”
惡魔無情的撕下偽善的麵具,殘忍的把我按在地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高貴很純潔?”
“至少比你好。”
我啊的一聲,嘴唇被他殘忍的碾壓,舌頭伸了進來,我狠狠的咬了他,口腔裏立即湧出一股血腥味,裙子被掀開,他肆無忌憚的在我身下淩辱,皮膚相碰觸的感覺衝擊大腦,我不斷掙紮,用手抓他,尖尖的指甲劃破的脖子上的皮膚,脆弱的肌理組織被我撕破,血衝擊著我的視網膜。
眼前一黑,我不堪屈辱的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五樓的房間裏,衣衫完整,除了手上有黏黏的血,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從那以後,他看我的眼神很古怪,獨占、曖昧、喜愛,厭惡、想迫切的接近,又有所顧忌。
這真是一個惡心而又矛盾的男人。
我不再是十五歲的小女孩了,“換一個條件,你說的這個明明知道不可能。”
他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手漫不經心的敲著杯沿,裏麵躥起來的水珠隨著他的動作時不時往上飛濺,可一會兒又回到了杯中,就像無法掙脫的宿命。
“那……讓你身邊的那個碧遙離開。”
“我會告訴你,你說的第二個要求比第一個要求還難。”
他的臉色變的很難看,“你的意思,他比你還重要?”
“早就知道你在我爸背後做的那些動作,別把張家的人當傻子。沒有張衍河血緣的你怎麼可能拿到張家的股份,如果你想阻止我請季容離開,我就把你的事曝光。”
我不是無備而來的。
他依舊不動聲色敲著手指:“我的妹妹翅膀硬了啊……”
走出茶館後,我一陣炫目,季祁背著我爸和對手公司有染這個我是胡亂說的,沒料到他會如何,所以說,季祁不是真的覺得我在威脅他,而是他在讓我,以及他不在乎季容。
緊張之後的人,總想找個方式或者地方去放鬆。我是個沒事就愛死宅的人,於是想到季容情夫的那個酒吧,打電話把碧遙叫過來,兩人去醉生夢死娛樂一下。
所有人喜歡在黑夜中釋放骨子裏的寂寞,變得與往常的西裝革履亦或端莊賢淑相反,將會肆虐的瘋狂,夜色也是最好的保護色。
我點了一根煙眯著眼看舞池中的男男女女,舔舔嘴唇問:“碧遙會不會跳啊?”我已經慢慢的學會了吞雲吐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