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在本家,我用鑰匙打開曾經一直被認為是我母親房間的儲物間。張衍河在她去世後把有關於她的一切都放在了裏麵,我起初認為他是愛母親的,所以才那樣珍藏她的一切,才發現其實是我想多了。
她們是一對雙生子,有著一樣悲哀的宿命。
我手指觸摸著門上的紋路,冰冷的刻紋協刻出沒有生命的細細渦痕。我深吸一口氣,向裏麵走了一步。
這一步意味這他已經對我放下一切隔閡,甚至原諒我過去的無理取鬧。
掃視房間裏的一切,所有的家具都被鋪上了白布,就像在在宣布它們和其主人一樣永遠的沉睡。
我心中默默的道歉:阿姨,請原諒外公和我媽,他們已經受到了懲罰了,一個老無所依孤苦伶仃,一個永遠被迫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父親說,靠窗戶的櫃子裏有很多珍貴的照片,他當初不是懷疑母親的所作所為背離愛人的行徑,而是看到照片向母親證實事情的真相。
我坐在地板上拿出封麵已經模糊的相冊,一打開就是他們的合影。別人說,真心相愛的人一蹙一笑都有對方的影子,看到溫柔的父親和淺笑盈盈的阿姨,突然想著這就是夫妻相。對不起他們的才是母親。
在相冊的最後一頁夾著一張姐妹花的照片,背後是一個和藹的女人,穿著印著黃邊白花的粉色旗袍,目光似水。真是想不到她會和外公分開。
我合上它們,環顧了四周,鞠躬離開。
中午有人拜訪張家,卻被拒之門外。季祁坐在車上一副風雨欲來的表情,我站在院子裏冷眼相待。
他說:“好歹我也曾是張家的少爺,我媽也是你爸的女人,不看僧麵看佛麵,張家大小姐就沒有待客之道?”
“抱歉,我從小不在張家長大,人粗野,啥都不懂。”陪他打太極拳我很樂意。
他抽出一根煙:“怎麼,就那麼不想見我?”
“不是不想見,而是從來沒有相見過。”
“那你不擔心碧遙了麼?”
“你們不是要他的龍骨嗎,怎麼還會要傷害他?”我捏緊了拳頭,努力隱忍不發。
“那……我要告訴你,七月十四是一個取龍骨的好日子,我雖然沒有得到你,可是答應幫別人的事還是不能違背。”
我低下頭:“你可以試試,取了龍骨,也代表著你會失去最珍惜的東西。”
他撚下煙頭:“絕無可能。”
不速之客走了以後,父親回來了。看到門外絕塵而去的車子,頓時問我:“你不願意告訴我誰囚禁你的,是不是因為那個人是季祁?”
我想為季祁隱瞞,當做他那次為了我受傷的人情吧。
“不是,爸你想多了,他沒事囚禁我幹嘛。”
農曆七月十四是傳統的盂蘭節,傳說中的鬼節,死去親人回門的日子。借著給母親上香,我離開了張家。
這天晚上,靜安注定很熱鬧。當我趕過去的時候,我看到了它的上當月亮是鮮紅色,可以泣出血一樣。季祁好像猜到我會來,我一進門就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