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壞透了呢。”我在電話這頭笑著,剛剛從傷心那裏墜出來,一時間聽到碧遙的聲音春回大地,身上暖洋洋的。
他道:“你聲音怎麼怪怪的,你在哪裏?”
在天台上吹了風,又像瘋子大喊大叫,聽起來的確不正常,沙啞的很。我在這頭咳了幾聲:“有點感冒了,你能來嗎?我這裏是鬧市,你不可能咻的一下就飛過來吧。”
“那你看看身後。”
身後?我的身後會有什麼呢,不就是人來人往的街道還有穿流不盡車輛,既然他叫我看我就看吧,我輕輕的轉過身去,向後看了一眼,手中的話筒向下墜落,我眨了眨眼:“碧遙你……”話沒有說完,他身後的燈由前向後慢慢的熄了下去,行人車流煙霧般消失,喧囂也像潮水般退卻,與之蔓延的是連綿不斷的星辰,我下意識的看向地麵,不知什麼時候腳已經騰空,我竟站在幾千米的高空上,而碧遙還站在原處。
我的心撲撲的跳著,手撫在胸口上,失重感驀然襲來,低聲喚他:“碧遙……”
騰起來的氣霧將我隔住,他身影變幻,一眨眼就來到了我的身邊,他握住了我的手:“別怕。”
“那如果我掉下去,你會不會接住我?”我問他。
“不會,你沒有掉下去的可能。”他左手舉起成發誓狀。
我抱住他:“那你要記住。”溫暖的軀體驅走了好冷,抱住他的感覺就像抱住了全世界,即使身處地獄,那也值得。
季祁消失後,公司上下亂成一團,大大小小的事宜都需要他簽字蓋章,很快的有員工報警,我靜觀其變,有人由於沒有找到他的屍體,被警方以予失蹤定性。但是未湖那邊,正是上次小漠和季祁掉下的那個湖,未湖淡水檢測部分在最近安排的水下作業的人員發現了湖床壁麵有一個向裏延伸的溶洞。
我暗自咒罵了那兩個潛水員居然隱瞞水下溶洞的事。罵歸罵,既然出現了溶洞,那就一定和找不到小漠他們有聯係,我央求碧遙帶我一起下水。
“不行,你是普通人,下水太久的話身體受不了。”他側過身子,表示不理我。
“我們可以用潛水裝備啊!”我振振有詞。
他正過身子,看著我語重心長:“瑞瑞,你聽我說,你從來沒有潛水過,身體會吃不消的,水壓也會讓你難受。”他長長的睫毛扇動著,墨色的眼眸裏都是擔憂,我明白他,但這事重大,我不想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那你下水行不?我陪你去未湖,就站在湖邊等你。”我做出退步。
他摸摸我的頭:“真是拿你沒辦法。”
看到他這個樣子,想起去年他剛剛遇到我的時候,還是蛋,連龍都不是,才恍然間在我的不知不覺當中長成一個少年,而我卻退卻成了一個小孩,事事還要牽掛著我,想著我,原來捏臉的人變成被摸頭的了。
我們來到了未湖,湖邊卻守著一個人,每個脖子上都掛著工作牌,我和碧遙詢問他們是來幹嘛的,其中一個解答著:“未湖正以肉眼可見速度降低水位,原因應該和溶洞有關,我們是來研究溶洞的,不過……你們是幹什麼的?”
碧遙對他露出一口白牙,眉眼彎彎,笑的燦爛:“叔叔,我們是這湖邊這棟別墅主人的朋友,隻是來看看而已。”這小樣仿佛嫩的像小蔥,掐出水來,甜甜的笑容讓人無法拒絕。
那人不知道怎麼反應,隨後點了點頭:“嗯,小夥子長得俊,妹子也俊,你們去那邊坐坐,還有水喝呢,等會看到未湖水幹也是挺有意思的。”他隻指了指旁邊臨時搭的涼棚。
我們道了聲謝就過去了。未湖的水位正在慢慢下降,露出湖壁上暗綠的水草,和土黃色的壁麵。我詢問碧遙:“水退了,我們想辦法進溶洞吧。”
“好。”
那些人站在湖邊不知道在討論什麼指手畫腳,也沒什麼看頭。隻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幾乎幹涸的湖水也沒有看到什麼魚,難道都進了溶洞?
碧遙用手指著道:“瑞瑞,沒看到魚哎。”
“廢話,我正看著呢。”
“應該是進了溶洞。”原來不止我想到了。
“那我們進去看看?”我挑挑眉毛,示意道。旁邊還有幾個人,碧遙應該有辦法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帶我進溶洞吧。
他無奈道:“好吧。”
水退的差不多,水底慢慢的哭了出來,水下除了水草什麼都沒有了,連螃蟹都沒有看見,而那個溶洞露出小小一塊出來,黑漆漆的,就像怪獸張開的嘴正要吞吐什麼一樣,而它的其他部分正被長長的水草掩蓋住了,普通嘴巴上麵的胡須。水都進了溶洞,那得說明這個溶洞大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