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小名定下來了,就叫小不,不準哭。
出院的那天,接我的人是我父親,季祁和蘇岸說要來的,都被我委婉的拒絕了。這天天氣很好,萬裏無雲,陽光燦爛,我等了一會兒還沒有上車,女兒在懷裏看著我。
父親在一邊歎了口氣:“你還在等麼?”
等誰,大家心知肚明。
我環顧四周,街上人來人往,一個陌生的麵孔穿行在路上,我看的越來越失落,直到傳來小圖的哭聲,小漠才說了聲:“走吧,他不會來了。”
我底下頭,逗弄懷中的小不:“走吧。”
天氣漸漸回暖,我搬到自己家裏住,平時很少出門,對於我自己來說,我是一個未婚媽媽,出去也是丟人現眼。小不長到了一個月的時候,我們一家去了酒店慶祝小不的滿月,季祁他們也來了,父親說還請了季容,可是她在國外來不了。
幾個人圍成一桌,氣氛倒是融洽。小漠一直坐在我旁邊幫我逗孩子,我沉默不語,心情不是很好,因為父親昨晚談到了我的婚事,有了孩子了,就不能正常的談戀愛啥的,他打算幫我把孩子隱瞞下來,然後把我當做未婚女子推銷出去。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事情也夠隱秘,懷孕幾個月肚子是平的,孩子在肚子裏長大又經過催生,所以說這件事沒多少人知道。
更何況季祁和蘇岸對我有意思,父親什麼都不想,傾向於他們。
我不知道這場飯局上父親會不會跟他們提到這件事,我不想嫁人,起碼他想起了我,我願意等他。
我一聲不吭的吃飯,小漠沒注意到我的不正常,一心一意喂孩子奶。作為小不的老媽我真是一點直覺都沒有,小漠比我還像小不的親媽。
趁大家沒注意的時候群我下了坐,到陽台上呼吸會兒。陽台上擺了幾盆花卉,紅豔豔的花朵開得正茂,水滴形的花瓣發散性展開,就如風華正茂的青蔥少女展示著自己的美好。我自嘲的笑笑,我在感歎著什麼呢。付出的年華都給了一個人,是不是有一天我轟然老去還等不到他。
他不是人,而是妖,他的壽命很長,有一天他回來了,我老了,這定然是很殘酷的事。
身邊突然站著一個人,靠在橫欄上,手有意無意的撥弄著盆栽上的花,似笑非笑:“一個人在這裏幹嘛,你身體才剛好起來,跟我進去吧。”他手對著我伸過來。
細看季祁,他給我的感覺變了很多,一寢怎麼看他,他身上都有種潛藏的暴戾氣息,如今再看,不知是那次掉進水裏的是改變了他,還是因為什麼,他的眉宇之間變得溫和起來。
他的手掌薄而寬大,五指修長,白淨的掌心引誘著我把手伸過去。
我對他笑了起來,走到他身邊:“高興麼,你做舅舅了。”這事在暗示著他我是一個孩子的媽了,而我隻把他當做兄長看待。
他不動聲色的把手收了回去,勉強的笑笑:“舅舅?我真不想做她舅舅,還是進去吧。”
我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明顯了,他還不死心?
進去的時候,小不在哭,父親看我和季祁的眼色含著探究。蘇岸的眉頭微微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