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性子跋扈的劉偲,完全不懂得如何對一個姑娘家好,這廝除了深夜偷偷摸到姑娘房裏,要挾癡纏之外,根本就不會什麼追求姑娘的手段。
也就是這麼個棒槌,竟然也能獲得佳饒傾心……
若不是這魔星涎皮賴臉的段數頗高,還真是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而自從他得知了泉瞳玥的心思之後,雖然開心的手足無措,卻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他反複思慮之後,卻無甚結果,這種事兒,少不得還是要請教一下別人。
而請教這件事,還得從昨夜裏起:
卻鏡仟帝旈戚,正坐在禦書房的案幾前批閱奏折,彼時,一陣夜風突然就吹開了窗格,立在身旁的李公公正要去關窗戶,旈戚卻一臉嚴肅地製止了他,宵衣旰食,勤於政事的鏡仟帝擺了擺手,叫一幹旁的人統統退下。
等到其他人都走光了之後,旈戚的眼前赫然多了一道青色的身影,來人正是劉偲。
旈戚牽起嘴角笑了笑,他就知道是這子來了:“阿偲難得來皇宮找為兄,卻是所為何事?”
劉偲也不繞彎子,抬手將旈戚麵前那厚厚地幾遝折子往旁邊一掃,自己一屁股坐上了案幾去:“戚哥,我有個同窗,他看上了一個姑娘,那姑娘也看上他了,你,他兩個接下來該怎麼辦?”
旈戚一聽,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嗤笑一聲道:“哦,誰家姑娘這麼不長眼,竟然看上了你?”
劉偲心事被中,一臉氣急敗壞地拿起本折子,抬手就往旈戚的臉上砸,那力道看似漫不經心,可飛擲過來的折子卻好似有千鈞之勢,風馳電掣地朝著旈戚飛來。
那折子速度極快,旈戚若有稍微遲緩一瞬,便難以善了,他嘴角噙著一絲笑,歪頭朝旁側一倒,那折子便順著他的肩膀急旋而過,飛沒多遠,便深深地嵌入到牆壁裏頭。
劉偲一張俊臉漲得通紅:“都和你了是我同窗,你怎地還要往我身上扯!”
旈戚不曾想,個頑笑話罷了,劉偲的反應竟然如此大,若是再撩,真正的惹惱了這魔星,萬一這廝發起癲來,把他禦書房拆了可怎麼好?
旈戚自也不敢再嘴賤了,而是心地陪著笑道:“好好好!是你同窗,是同窗!可滿意了吧?”
末了,旈戚還忍不住聲嘀咕:“朕怎麼這麼倒黴,攤上個死要麵子的祖宗……”
劉偲拿鷹眸斜睨著旈戚,那不耐煩的神情十分明顯:“少跟爺囉嗦,你且吧,究竟那同窗該如何是好?”
旈戚拿了支狼毫,隨意地夾在指間,筆杆子飛快地翻轉著,他翹起嘴角,給劉偲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個官家子弟,要去外省辦事,在出永樂城的時候,曾在南郊一家客棧借宿,這書生夜裏難眠,出門走走,卻遇到一位老者坐在石頭上,借著月光在翻看一本書薄。
那書生覺詫異而問之,老者答曰:“此乃鴛鴦譜,裏頭記載的,乃是這下饒婚事。”
書生不信,那老者又道:“老夫衣袋裏頭放有許許多多的紅繩,這紅繩,正是用來係在兩個有緣饒腳上的,不管是仇家,還是貧富懸殊,或是相隔涯,隻要紅繩一係,那是再無法躲避的。”
老者看了看書生,微微笑道:“往北走三十裏,有個賣材老嫗,大家夥兒都叫她陳婆。這陳婆家的女兒,現年三歲,正是你十四年後的妻子,你的腳與她的已經用紅繩綁在了一起。”
其後書生果真在北麵遇見那老嫗的女兒,他見那丫頭一臉菜色,年幼鄙陋,心生厭惡,竟派人刺傷了她。哪知十餘年過去,書生官至郡佐,與一十六歲的女子成親,此女容色華麗,吐氣如蘭,書生十分滿意,婚後兩人恩愛非常。
不久後,書生卻發覺自己的新婚妻子,在眉間總要貼上一枚花鈿。他不明所以,特意問之,妻子便將自己幼時經曆一一了出來:
原來在她三歲之時,婆婆曾抱著她在集市上賣菜,卻不幸被狂賊刺中眉間,如今那刀痕尚在,為了遮掩瑕疵,她常用花鈿覆在疤痕上麵。書生聞言,恍然大悟,他想起十多年來老者的話來,自己的妻子就是當年的丫頭,她的眉上還留有疤痕。
其後書生將事情的經過同自己妻子一一了,刺傷她的人,正是他派去的。妻子原諒了書生,自此兩人互敬互愛,和美度日。
旈戚罷,又道:“咱們永樂南郊不就有一座月老祠嗎?聽上那裏求姻緣十分靈驗,你帶上你那位心儀的姑娘,呃,是朕口誤,是你同窗帶上他心儀的姑娘,上南郊拜上一拜,想必你二人今後定然和和美美,永結同心。”
劉偲想了想,正是這個道理,既然有了主意,他也不跟旈戚再廢話,足尖一躍,幾個起落,出了皇宮,回書院自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