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潮浪襲,獸群如汪洋巨浪般洶湧澎湃,蛟龍拍岸,群獸若瘋狂發癲般撞擊巨樹。
巨樹根深,受如此撞擊也不見動搖,樹下死屍連連,血流成河,集如小山般的獸屍累在樹下,似乎要將整棵巨樹深深埋下,獸群視而不見,一如既往向巨樹撞去,視死如歸,獸潮不減,源源不絕,隻怕整片迷瘴林內的活物盡數來此。
就在離巨樹百丈之外,地上一片狼籍,混著猛獸血腥的泥土暗紅泥濘,在夜月下的迷瘴林中觸目心驚,不時有猛獸向前方跑去,傳來“噠噠”的密集蹄聲,如同一道道催命的咒令。
夜空之上,一名身著青衣之人扶風而立,穩穩立在空中,不見身子有絲毫動搖,夜風輕揚,似禦風而去。要是平常人所見,莫不驚歎,隻因大陸之上還沒聽說有人靠自己功力憑空而立卻不下墜。要說在空中飄行一段距離,這都有可能,隻要身具雄渾的內家真氣,越過十幾丈的壕溝都不在話下。
而這青衣之人卻打破天元帝國中人的對武者看法,隻見此時青衣之人神情肅穆,雙眼緊閉,兩隻手扣在胸前,形成一個古怪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詞。
陡然,青衣人聲線提高,一絲尖嘯從青衣人口中發出,經久不息,一道朦青色的鴻光從青衣人身上發出,穿透了叢叢木林,向遠處擴散。
地上獸群也聽見了尖嘯聲,沾滿血腥的身子重重一頓,繼而重新發狂,比之之前不知要超出多少倍,它們似乎要將整個身體的潛力耗盡,到達巨樹之下。
青衣人看見身下群獸狂意,身子無動於衷,隻是神色略帶惋惜,口中喃喃歎道:“戕壺一嘯百鬼生,屍橫暴野漫殘骸啊!也罷,是該讓聖器重現天日的時候了。”
青衣人說完,飄搖而下,如清風中的落葉,瀟灑自如,正好一頭狼紋豹從青衣人身下經過,青衣人穩穩落至狼紋豹頭上,負手而立,狼紋豹大概感到頭頂異物,不由大為火光,腦袋猛然甩了甩,衝天怒吼,哪知青衣人就像粘在狼紋豹頭上,身子不見絲毫動搖,穩如當初。
青衣人伸腳在狼紋豹頭側微微點了點,喝道:“孽畜,我又不是要吃你,隻是讓你充當一刻坐騎,過後自會還你自由,你急作甚!”
狼紋豹腦袋如遭重擊,眼冒金星,身子軟軟地趴在地上,可憐的狼紋豹似乎開了一絲靈智,略微能懂頭頂之人的意思,獠牙畢露的大嘴無力地張著,心中卻想道,不知自己不想咬他,而是自己本領太差啊。
“走!”青衣人在狼紋豹頭頂發號施令,狼紋豹急忙站起身,馱著青衣人便向巨樹方向奔馳而行。
一路上,樹影殘根不斷,偶爾遇見一兩隻猛獸的僵硬屍體,屍體上偌大的創傷曆曆在目,暗紅的鮮血緩緩湧出,染紅了周圍一片。
漸漸地,死屍越來越多,到了最後,幾乎是一堆一堆成山地累在一塊,地上已經血流成河,層層枯葉漂浮在地上,腥風陣陣,令人作嘔,不少地方已經鮮血已經幹涸,在地麵上與鬆弛的泥土結成一塊一塊的驚心的血塊。
等到了巨樹之下,幾乎見不著地麵了,死屍鋪天蓋地,平日裏凶狠異常的猛獸此刻也靜靜地躺在地上,七竅流血,沾著血腥的毛皮看去猙獰嚇人,赤紅的眼瞳無不訴說這場驚變的禍事。
青衣人對此麵色無常,隻是微微閉上眼,輕飄飄地從狼紋豹身上躍下,落地無聲,腳竟漂浮在地麵上寸高之許,絲毫不沾地上汙穢。
狼紋豹見青衣人放過自己,哪裏還敢停留,當先急急忙忙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