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著一襲深青色鳳袍,緩緩自鳳位上起身,玉步輕移,走至最前首,居高臨下的瞧著下首楚楚可憐的雲安貴人。
“你要說些什麼,便直說吧。但是你要記住,若是你所說的,有一字不實……”太後鳳眸微眯,緩緩接著道:“斬!”
雲安貴人單薄的身子隨即便是抖索了一下,而後咬了咬唇,忍著哭意,開口道:“是,嬪妾知曉。”
“本皇在此,有話你便直說。”
得了南宮冥燁此言,雲安貴人似湧起了一股莫大的湧起,哪怕身側傅太師那宛若殺人的凶狠眸光一直緊盯在自己身上。
傅太師正想著開口阻攔,無奈太後已然發話,且南宮冥燁一副相護的模樣,他饒是再囂張,也不敢在此多言。
隻是那攏在衣袖之中的手不斷的攥緊,眸光狠厲,心下已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於此同時,似還向著對麵那眾妃嬪林立的後宮隊伍搜尋著什麼。
“臣妾無意之間聽聞了季貴……皇後與其心腹大宮女珠兒商談歸元芝,一時心下有些奇異。臣妾出自於醫藥世家,略懂藥理。而這歸元芝產自天疆,甚少出現。因而也甚少人能知曉。這歸元芝,看似與靈芝無疑,但其毒性霸道,且還是慢性毒藥。”
雲安貴人越說,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凝重,見牽涉事情極大且極為嚴重,乃是事關先皇後與新上任的皇後,在場所有人皆是凝神屏息,大氣都不敢喘多一下,生怕因而錯過了些什麼重要信息。
一時之間,偌大的朝殿寂靜得連繡花針掉落於地,都清晰可聞。
“起先臣妾隻是驚異,堂堂貴妃為何會搗騰這種毒物,莫不是要害人?有此想法,臣妾終日惶恐難安,生怕招惹到貴妃,到時取自己的性命宛若捏死一隻螞蟻一般,還神不知鬼不覺。直至那日,臣妾感染風寒,親身至太醫院配藥,竟是在皇後娘娘的補湯裏頭瞧見了那歸元芝的小角,一時大慌。”
雲安貴人清淚縱橫的小臉上已是自責愧疚不已,“貴妃風光無限,地位超然。而臣妾不過是一個初入宮的五品貴人,實在是難以抵抗。隻是那時故作意外,打翻了那碗補湯。但已是遲了,不多時,便傳來了皇後殯天的噩耗。”
說到情急之處,雲安貴妃更是十足自責惱怒的輕錘胸口,哭的不能自已,宛若黃鶯的嬌聲此時也已有些許沙啞。
“上一回她還想賊喊捉賊,汙蔑韻嫵貴妃之時,臣妾便想著要作證,隻是苦於沒有證據,不敢打草驚蛇。幸而皇上英明,韻嫵貴妃才能幸免於難。而後臣妾更是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尋到證據,不能讓這種蛇蠍美人禍害宮闈。不多久,便又傳來季皇後有孕,臣妾趁她安心養胎之時,一直細心找尋證據,且就在我找尋證據之時,竟驚訝的發現,季皇後這一胎很是古怪。正當臣妾想要稟告,卻不料失察被她發覺,若非封後大典不宜見血,臣妾怕也是無法在此,替先皇後抱冤。”
雲安貴人將所有的來龍去脈都講的一清二楚,與此同時,還從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個小包袱,裏麵則是雲安貴人苦尋許久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