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什麼事!
的士司機眼觀鼻,鼻觀心,全然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窩火地坐在出租車上,絞盡腦汁,想辦法逃脫。
南哥見我不說話,若有所思地看著我,見我在出神,他語氣稍微軟了下來說,“蘇律師,其實我們也不是為難你。我們隻是合理表達訴求的渠道不通,李欣榮那個家夥吃人不吐骨頭,把我們的血汗錢坑了。我們隻是想擴大影響,讓政府關注這個事情,你也就別想歪路子,省得自討苦吃。待會到了工地,我們會把包還給你,要不要報警也隨你。”
我抬起眼,冷冷地看著他。
他們知道我是誰,甚至還知道我的名字,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綁架。
這個人其實很聰明,不好對付。我說我不會報警,你們現在把電話給我,我打電話給李總說明情況,李總他不是那種黑心奸商,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南哥看著我嘴角上揚,目光卻是冰冷的,他冷笑了一聲,“行,反正早晚都要打電話,你打,我們都聽著。”
副駕駛的小夥子聽了,乖乖的把我的手機還給我。我也不敢多做別的事情,直接撥通了李欣榮的號碼。
“喂。”電話接通了,李總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握緊了自己的手,讓自己盡量不顫抖,“李總,我是蘇潔。是這樣的,剛剛欣榮·清水園的幾個農民工找到了我,他們說有事和您商議,希望您能來一趟清水園。”
“怎麼回事?”李欣榮自然聽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你把電話給他們,我來和他們說。”
南哥立即接過手機,看到屏幕上的“李欣榮”三個字才把聽筒放到耳朵旁邊,聲音散漫又無禮,“李總,好久不見。您倒是空手套白狼,玩的一手好牌,今天我們把這個小丫頭帶到工地,去看看你所謂的大手筆。你是聰明,打的一手好算盤,靠著這筆錢,錢生錢,你想過我們這群辛辛苦苦的農民工嗎?你讓我們這群兄弟們睡不好覺,我就讓你李大老板吃不好飯!”
“喂,話不能這麼說。那筆錢我不是不給你們,我李欣榮這個人向來一諾千金……”李欣榮語氣還算和善,還想解釋什麼,電話已經被南哥掛斷了。
我抬起眼悄悄看過去,南哥繼續嚼著口香糖,眼睛空洞地看著窗外,布滿了血絲,看樣子也是一夜沒睡。
這會兒已經快八點半,天色還是灰灰的。
車子開到東城的一處工地停了下來,副駕駛的黑瘦小夥子給了打車錢,其餘兩個男人拉著我下車。
入目的就是清水園的樓盤,兩棟二十多層的高樓整整齊齊地立在我麵前,除了外牆沒有粉刷之外,看上去並不像是爛尾樓盤。
南哥叼了根煙,告訴我說,其實這裏一期共有五棟樓,當時他們幾個合夥創業,項目部剛剛起步,實力不夠,隻能分包兩棟,其餘還有三棟是給了另一家公司做的。另一家公司拿了錢跑路了,隻有他們在這裏拚死拚活地幹。原以為把房子建好了,錢就到賬了,沒想到李欣榮卻給他們搞了這麼一出。
其餘兩個男人冷著臉看我,我沉默著,站在那裏和他們對峙。天氣陰沉沉的,偶爾飄下來一絲絲小雨落在人肌膚上,讓人感覺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