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給她出氣〔兩萬求首訂〕(2 / 3)

江絮淡淡道:“她本來應該死了。偏她命大,被人給救了。”

珍珠不信:“被誰救了?”

青菱已經瘋了,誰會救一個瘋子?

“知道得太多,並不是好事。”江絮輕笑一聲,“否則,老爺問起來,姨娘認為自己騙得過?”

珍珠沒有話,但是她的表情寫著,她認為自己做得到。

江絮輕笑一聲,口吻帶了譏嘲:“姨娘到底是年輕呢。男人,永遠不會是你想得那樣。”

都最毒婦人心,其實男人何嚐遜色呢?

這下間,最狡猾、最奸詐、最狠毒的,莫過於男子。

馮氏的確狠毒,但是她的狠毒是真的,是自幼的嬌寵培養出來的任性。

而江子興,他什麼都懂,卻裝作不懂,借著別饒手,將事態一步步推向他想要的。到最後,得到最多的人是他,名聲最幹淨的人也是他。

“真相會出來的。但是,要通過老爺的手。”江絮到這裏,便不再多言,“二姐的臉被毀一事,夫人交給我來調查。今日,便會出個結果。姨娘好自為之。”完,袖袍一揮,走進了內室。

珍珠猶豫了下,轉身退了出去。

見珍珠走了,梅香從外頭走進來,對江絮低聲道:“大姐,已經安排好了。”

“好。”江絮勾了勾唇,“可以把人都召集過來了。”

梅香應聲下去了。

江絮叫了丫鬟,把椅子搬到簷下,斂衽坐了下去。

不多時,梅香帶著下人們到了。全都是丫鬟婆子,沒有一個廝隨從。

看清楚梅香身邊跟著的那道身影,江絮挑了挑眉。為了江予彤的名聲,馮氏也是煞費苦心了。

“大姐要如何盤問?”珊瑚走到江絮身後問道。

這是跟江予彤相關的事,馮氏雖然交給了江絮,也不會不派一個人過來協助的。

江絮笑了笑:“你有何良策?”

“奴婢認為,應該一個一個叫進來盤問。”珊瑚道。

江絮便揚了揚手:“其他人退後,排成一隊,一個個上前來。”

見江絮聽從了建議,珊瑚的眉毛挑了挑,有些得意,有些不屑。

不過是那等下三濫地方出來的,懂得什麼?況且一肚子壞水,哪裏會對二姐的事上心?這件案子,還得靠她,回頭在夫人麵前討個賞。

“昨晚上入夜後,你到哪裏去了?”站在江絮另一邊的梅香,對上前來的一個丫鬟問道。

丫鬟福了福身,答道:“奴婢哪裏也沒去,就在屋裏睡覺。”

“誰能證明?”梅香問道。

丫鬟便出兩個名字,然後道:“奴婢三人住在一個屋裏,她們都能給奴婢證明。”

“好了,你下去吧。”梅香對她揮揮手,然後把她方才的兩個丫鬟叫了上來,每人問了幾個問題,見沒有出入,便將她們放了回去。

“下一個。”梅香叫道。

珊瑚在旁邊看著,見梅香辦事利落,神情便有些不悅。想起昨梅香居然敢打她巴掌,眼神更是陰沉。牟足了勁,為難下麵的丫鬟,勢必要最先發現蛛絲馬跡,趕在梅香前頭。這樣,便有理由在馮氏麵前,狠狠扣一個帽子給梅香。

有了珊瑚的刻意刁難,很有幾個丫鬟答不上來,被趕到有問題的人群裏麵。

“奴婢昨晚吃過飯,便回屋睡了。”接下來是江絮院子裏的丫鬟,頭一個赫然是蘭花。

梅香例常問道:“誰能給你證明?”

“奴婢跟杏兒一個屋,杏兒能證明。”蘭花道。

杏兒便被叫了上來。她的腿才將將能下地,顫巍巍地走過來,跪下磕了個頭。

“蘭花昨晚吃過飯便睡了,是嗎?”梅香問道。

杏兒遲疑了下。

“你遲疑什麼?”珊瑚立刻發現了她的遲疑,馬上尖銳地問道。

杏兒遲疑著,眼神看了看江絮,又看了看梅香。

“杏兒,你為何遲疑?”梅香不似珊瑚那般尖銳,她的神情雖然嚴厲,卻是公事公辦,並不刻意唬嚇,“有什麼情況,盡管來。”

杏兒遲疑了下,道:“昨晚我起夜的時候,不心摔倒了,想叫蘭花扶我一把,但是她沒有扶。我趁著月色,看見……”

“看見什麼?”珊瑚厲聲問道。

杏兒瑟縮了下,道:“看見她床上並沒有人。”

“杏兒,你冤枉我!”站在一旁的蘭花,立時變了臉色,怒氣衝衝地上前來,就要撕了杏兒。

梅香立刻上前把她攔住了,轉頭問杏兒:“蘭花何時回來的,你記得嗎?”

“我不記得。”杏兒搖了搖頭,“我起夜後,便睡下了。我,我睡得快,並不知道她何時回來的。”

珊瑚聽罷,立時眯起眼睛,走到蘭花身前,“啪”的一聲,給了她一個巴掌:“大膽賤婢,竟敢撒謊!,你昨晚做什麼去了?”

看到這裏,江絮微微抿唇。

蘭花是她院子裏的丫鬟,她再不喜,那是她的事。旁人呼來喝去,動輒打罵,便是不給她臉了。

隻不過,珊瑚得罪她的地方,也不是一處兩處了。江絮在心裏又給她記了一筆,此時並沒有吭聲,就連抿起的嘴唇,很快也展開了。

“我,我哪裏也沒去。”蘭花捂著臉,委屈地道:“杏兒那蹄子冤枉我,我昨晚分明就在屋裏。”

珊瑚掄起巴掌,又給了她一個耳光:“還敢狡辯?”

“杏兒,你為何冤枉我?”蘭花一連挨了兩個巴掌,頓時急了,扭臉就去拽杏兒,“我哪裏對不住你了?你為何要汙蔑我?”

杏兒瑟縮了一下,鼓足勇氣道:“你莫嚇我。我的命是大姐救的,我不能對不起大姐。你昨晚分明就是出去了,我不能替你瞞著。”

完,咬了咬唇,又出一件事來。

就在方才,蘭花找到她的屋裏,一把將她按床上,對她道:“我昨晚哪裏也沒有去,你給我記好了,膽敢出什麼不該的,仔細我對你不客氣!”

“你還有什麼的?”珊瑚揚手又給了蘭花一巴掌,這一次,眼睛看著梅香的方向,“賤蹄子,這就是不老實的下場!”

她打的何嚐是蘭花,分明就是梅香,就是江絮的臉。

梅香的眼中冒出一股怒火,眼睛盯著珊瑚,劈手摑了蘭花一個巴掌:“賤蹄子,自己也不過是個下人,卻如此輕賤別人,當自己是姐哪?”

“你!”珊瑚如何不知,梅香話裏有話?她明著打蘭花,口裏罵的卻是自己。一時間,氣得眼睛瞪圓了,揚手就要打蘭花。

蘭花也是個精明的,哪裏不知道自己成了兩個大丫鬟的靶子?自知此時誰都靠不住了,索性衝到江絮跟前跪下了:“大姐,奴婢冤枉啊!奴婢昨晚哪裏也沒有去,都是杏兒冤枉我!”

“你有何證據,證明杏兒冤枉你?”江絮淡淡道。

蘭花頓時愣住,看著江絮淡然的臉,驀地想起早上的時候,江絮也是用這種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教訓滿院子的丫鬟。一時間,心裏發沉,隻覺江絮是不會救她了。

然而,她自己不能不救自己,因此跪得筆直,揚聲道:“那,杏兒又有何證據,證明她的是真的?她我不在屋裏,我還她不在屋裏呢!”

“如果你她不在屋裏,那你便是翻供了。”梅香這時走上前來道,一把拽起蘭花,“方才你可不是這麼的。你也不要狡辯了,站到那邊去吧。究竟是不是冤枉,等大姐盤問完,會還你一個真相。”

蘭花見狀,也知道再什麼都沒用了。惡狠狠瞪了杏兒一眼,站到那邊有嫌疑的隊裏了。

至於杏兒,她被馮氏打了板子,腿腳才剛剛能走,若是她偷偷摸進江予彤的院子,並對江予彤和迎春做了什麼,就連珊瑚都不信。揮了揮手,叫她退下了,轉而又叫了一個丫鬟上來,細細盤問起來。

珊瑚發誓要在這件事情中露臉,因此盤問得格外仔細,倒是省了江絮和梅香的口舌。

江絮和梅香不過是想著,借此事拔除一兩顆釘子。至於過程如何,誰在意呢?因此,看著珊瑚賣力,但笑不語。

當然,麵子還是要做一做的,於是梅香便也格外賣力,做出一副欲與珊瑚一爭高下的模樣。

不到一個時辰,滿府裏的丫鬟婆子便都盤問完了。最終,揪出十來名有問題的丫鬟婆子。其中,便包括了蘭花。

“隨我去見夫人!”珊瑚驕傲地站起身,餘光瞥了瞥眾人,昂首打先走了出去。

江絮從椅子上站起身,淡淡道:“走吧。”

一行人有的害怕,有的憂愁,神情各異,踟躕著往正院走去。

馮氏還沒回來,仍在江予彤的院子裏,於是珊瑚打頭帶著眾人往江予彤的院子裏去了。

卻此時,江予彤的一雙眼睛哭得紅腫不堪,好不可憐。

她生辰那日吃了伍仁酥,臉上的紅腫才將將退去,又遭了這一番,直是又氣又惱,一上午打罵了也不知道多少丫鬟。至於迎春,早被她拿鞭子抽了個半死。

“賤婢,都怪你,不好好守夜,害得本姐被人畫了烏龜!”江予彤抬腳踹在迎春的肩頭,“如果本姐的臉好不了,你就等著瞧吧!”

這一上午,江予彤使盡了法子,用清水洗,用溫水洗,用牛乳洗,用菜籽油洗,用皂角洗,幾乎能用上的全都用了,偏偏一丁點兒都沒洗下來。

烏黑粗獷的墨跡,就那麼鮮明地印在她的臉上,絲毫不曾褪色。烏龜的尾巴,正正戳在她的鼻孔裏,不出的可氣!

“二姐饒命。”迎春有氣無力地叫道。

這一上午,她被鞭子抽,被杯子砸,被熱水燙,早就喊得嗓子啞了。可是江予彤的臉一時不好,她就一時不得安寧。

江予彤又嫌她的臉駭人,叫她用手巾裹了臉,此時在地上滾來蹭去,手巾早就掉了,而她一身鮮血,更是襯得一臉血色不出的真實可怖。竟是,猶如預言一樣。想到這裏,迎春不禁打了個冷顫。

“夫人,有嫌疑的下人都帶來了。”這時,珊瑚打頭走了進來,解救了迎春。

江予彤抬起的腳又收了回來,走到馮氏的身邊,陰沉的目光掃向一個個丫鬟婆子。

江絮隨後走進來,目光瞥見迎春,心裏冷冷一笑。

該!

梅香看見迎春的淒慘模樣,亦覺痛快極了。大姐是好汙蔑的嗎?為了捧江予彤的臭腳,竟敢算計大姐,被打死也不足惜!

“夫人,滿府裏的丫鬟婆子,我都對照著名單審問過了。珊瑚輔佐著我,一個個審問過了。這些人是行跡有些可疑的,我全挑了出來,請夫人定奪。”江絮走到馮氏身前,福身一禮。

馮氏聽罷,淡淡點零頭,也不什麼,隻把目光投向珊瑚:“都是怎麼回事?”

見狀,珊瑚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還大姐呢,在夫人麵前,連她這個奴婢都不如。一時得意,便上前一步,指著一眾丫鬟婆子,揚聲道:“這個是起夜,但是沒有人瞧見。這個自稱洗衣裳,也沒有人能作證……”

她記性很好,況且又是牟足了勁兒要表現,故此記得一清二楚。指著一眾丫鬟婆子,挨個了個遍,竟是一個也不錯。

馮氏點零頭,淡淡道:“拉下去,每個人打二十板子。”

一眾丫鬟婆子們聽了,全都一愣,沒想到馮氏竟然問也不問,直接便要上板子。

“夫人,饒命啊!”

“夫人,奴婢冤枉啊!”

一時間,全都跪在地上叫嚷起來。

“再多嘴,每人加五個板子!”馮氏冷哼一聲。

眾人頓時不敢多言了。隻不過,一臉苦色,欲言又不敢。

“咦,這個丫鬟有點麵熟。”就在這時,江予彤忽然走上前,來到蘭花身前。

蘭花眼睛一亮,忙磕了個頭:“回二姐的話,奴婢叫蘭花,是芙蓉院裏的。昨日才見過二姐,不想二姐還記得奴婢。”

“哼!”誰知,江予彤抬腳就踢到她肩上,“賤婢,本姐昨剛打了你們鞭子,當然記得你們!,你是不是對我懷恨在心,所以晚上悄悄跑到我屋裏來,對我做了手腳?”

蘭花一聽,頓時懵了。

江絮站在一旁,卻是眼睛微亮。江予彤,倒是不傻嘛。蘭花才遭了她的打,可不就是最有動機的嗎?

馮氏也微微眯起眼睛,隻不過,餘光掃了江絮一眼:“賤婢,還不從實招來?”

在馮氏心裏,卻又多想一層。蘭花,莫不是受了江絮的指使,才出手迫害江予彤?

“奴婢沒有,奴婢不敢,二姐……”蘭花這時卻似傻了一般,隻知道砰砰磕頭。

江予彤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使勁又在她肩頭踹了一腳,直踹得蘭花向後仰倒:“賤婢,還不承認!,你用什麼在我臉上畫的烏龜?怎麼才能洗掉?”

蘭花仰倒在地,磕得後腦勺唚一聲,立時懵了。回過神後,又聽到江予彤的質問,再次懵了:“奴婢沒有,不是奴婢……”

“還不是你?”江予彤又要再踹,這時江絮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袖子。

“彤兒妹妹息怒。”江絮將她拉開道,“還有這些人沒有審呢,不若一個個都審過了,再判定誰才是真正的凶手?”

江予彤一把掀開她:“你是不是也有份?這個賤丫鬟是你院子裏的,是不是你指使她的?所以才護著她?”

江絮一聽,頓時臉上不好看了:“彤兒妹妹,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也不該如此莽撞給我定罪。蘭花的確是我院子裏的丫鬟,但我並未袒護她一分一毫,發現她有些嫌疑,立刻就帶了來。你先頭打她,我也沒有吭聲,不是嗎?”

“哼!”江予彤想了想,的確是這樣,走到馮氏身邊,“繼續往下審!”

一邊著,一邊陰測測看了蘭花一眼。

蘭花嚇得渾身哆嗦,隻覺得一顆心如墜冰窖。此時才想起來,滿府裏唯一可能護著她的人,是江絮。

然而當她偏頭看向江絮,卻隻看見一張淡然的側臉。頓時間,懊悔不迭。

想想啊,杏兒就要折在馮氏手下時,是誰救了她?

梅香先頭不過是一個透明人似的,最近因何忽然風光起來了?

柳枝從前在芙蓉院做二等丫鬟,江絮是多麼喜歡她啊,可是她要走,江絮居然也沒留她,就放她自由走了!

江絮是多麼體貼仁善的主子啊!她怎麼就沒發現呢?為什麼非要江予彤提醒,才想起來江絮能救她?

然而此時,已經晚了。蘭花沒在江絮麵前表露過一分一毫的衷心,江絮也不見得喜歡她,否則絕不會任由江予彤折辱她,而不發一言。

愣愣看著江絮淡漠的側臉,蘭花的一顆心,愈發沉重。

在珊瑚的指認與審問下,很快一幹丫鬟與婆子,都被審問一遍。

想起方才馮氏開口就要把她們拉下去打板子,眾人都害怕極了,拚了命地證明自己的清白。

“夫人,老奴真是冤枉的,老奴昨晚真是去洗衣裳了!洗的時候不心還磕了手,這裏還有印子呢!”

“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昨晚吃了涼的,就拉起肚子來,還問別人借了草紙,奴婢有證據的!”

馮氏冷冷地看著眾人,不發一語。

眾人見狀,愈發使出渾身解數,為自己辯白。

直到馮氏開口了:“來人,全都拉下去,每人打二十板子!”

“夫人,奴婢冤枉啊!”片刻的沉寂之後,眾人全都大叫起來。然而在馮氏冷冰冰的眼神下,漸漸閉上嘴,隻用一雙可憐祈求的眼睛看著馮氏。

馮氏一個也不理,隻淡淡道:“若是二十個板子過後,仍沒有人承認,便繼續打!”目光挨個掃過,陰測測的聲音道:“若全都打死了,便再挑出一批有嫌疑的,直到找出迫害我兒的凶手為止!”

都法不責眾,可是馮氏的意思,卻是要大開殺戒了!

“饒命啊!”眾人哭喊著被拖了下去。

一聲聲板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音,劈劈啪啪地傳進來,一聲接一聲,好不緊密。想到紫英被打殺的那晚,江予彤的身子不禁一抖。

馮氏很快察覺了,眉頭皺了皺,看向外頭道:“堵上她們的嘴!”

於是,執邢的婆子找了布條,挨個塞到眾人嘴裏,才又舉起板子,劈劈啪啪地打了起來。

二十個板子下去,沒有一個人招的。

眾人還在想,夫人興許隻是嚇唬她們,並不敢全都打殺了她們。

畢竟是十幾條性命呢,這一下子全都沒了,饒是江子興也沒法跟官府交代!

唯獨江絮,眼中一片冷凝。她相信,馮氏的是真的。打殺這些下人,在她眼中並不算什麼。

“繼續打!”馮氏淡淡道,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婆子們得令,舉起板子,再度落下。

方才二十個板子,便打得眾人皮開肉綻。有年紀大一些的,已經是覺得半條命都去了。再挨幾個板子,隻怕真的要丟了性命。再看馮氏淡淡的神情,仿佛絲毫不為所動,一時間,全都恐慌起來。

終於,有一個婆子受不住,從長凳上滾了下來,扒出口裏的布條,衝屋裏喊道:“夫人,老奴招了!”

“停!”馮氏抬起手,神情一片冰冷,“你要招什麼?”

那個婆子哆嗦了下,勉強爬起來跪好,口裏吸著冷氣,抬手指向蘭花的方向道:“回夫饒話,是蘭花做的。老奴昨晚洗衣裳的時候,曾經隱約聽到有人在話,似乎在‘紮死你,膽敢打我,我紮死你’。老奴當時沒看見人,不確定是誰,但是方才聽蘭花話,隱約覺得熟悉,後來一想,定就是她了!”

“回夫饒話,老奴似乎也聽見,蘭花詛咒二姐。”這時,另一個婆子從長凳上滾下來,爬到方才那個婆子身邊,頂著一頭被汗水沾濕的頭發,仰頭道:“昨二姐打過蘭花她們之後,便有幾個丫鬟湊在一塊,埋怨二姐,很是了一通,還詛咒二姐,必有惡人懲治。”

不等第三個人出來,江予彤已是眉毛倒豎,走到蘭花跟前,狠狠踹倒長凳:“賤婢!”

蘭花本來就被打了鞭子,身上帶著傷,再被打了二十多個板子,半條命都去了。眼看江予彤走過來,眼皮都睜不開,更別求情了。被江予彤一腳踹翻凳子,整個人便滾到地上。

粗糙的沙礫硌著臉,又麻又痛,蘭花張開口想什麼,不料被江予彤一腳踩在臉上,狠狠壓在地上:“本姐就,誰會害我?果真是你這賤婢!賤婢,你好大膽子!”

“冤枉……”蘭花欲哭無淚,張口想什麼,不料臉被壓得深,一塊泥土便趁機鑽進嘴裏。她急著吐泥土,連話也來不及,落在江予彤的眼裏,便成了嘴硬,立刻惱怒地道:“好啊,還敢呸我?看來就是你了!賤婢,本姐饒不了你!”

江予彤鬆開腳,仰頭喚道:“來人,兌一桶鹽水來,把這個賤婢扔進去!”

蘭花一聽,頓時暈了過去。

其他人見狀,紛紛屏住了氣,眼也不敢抬。趴在凳子上的,索性閉上眼睛裝死。已經跪在地上的,便把額頭緊貼著沙礫,一絲也不敢抬起。

“彤兒妹妹,且留她一條性命。”這時,江絮走出來道,對上江予彤的怒容,不急不緩地道:“你臉上的畫,還沒有洗掉呢。這賤婢膽敢害你,哪怕是我院子裏的,我也不會包庇。隻不過,需從她口裏問出來,如何洗去你臉上的墨跡?等問出來,你要怎樣處置她都不遲。”

江予彤哼了一聲,扭過頭:“要你提醒?”

“還有,彤兒妹妹也需仔細問一問,她還有沒有同夥?”江絮瞄了暈過去的蘭花一眼,又看向江予彤道,“她不過是一個丫鬟,身單力薄,如何能悄悄潛入彤兒妹妹的院子裏,又人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彤兒妹妹的屋子?”

聽到這裏,江予彤倒是一凜:“你倒是提醒了我。”

這時,坐在屋裏的馮氏,聽了這句話,不由得也站起身來。在珊瑚的攙扶下,慢慢走出屋子。

“潑醒她。”馮氏冷冷看著暈過去的蘭花道。

她雖然不喜歡江絮,卻不得不承認,江絮得有道理。如果沒有人裏應外合,蘭花如何能人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去,又禍害了江予彤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