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華灑照在郎城街道,本該靜謐的城因為春節的原因變得燈火通明。這是一個值得慶祝歡呼的日子,今日,也是郎城監獄值得慶祝的日子,因為今天有一個人終於要離開這裏!
郎城位於南部,即使冬季也不會冷,氣溫適中,很多有錢人都會選擇冬天來這裏過年。
監獄長辦公室內,本該坐在辦公桌麵前威嚴辦事的監獄長站在桌子前唯唯諾諾,本該站在桌前受訓的罪犯卻坐在監獄長的辦公椅上,蹺著二郎腿,囂張跋扈。這樣的角色互換在外人看來是一幕出奇的場景,但是在監獄長看來,這是他的榮幸。
那蹺著二郎腿的人,是一位英雄,是一位值得被世人稱讚的豪傑。即便郎城在南部,監獄長也會頻頻聽說眼前這人的傳奇事跡,冰凍三尺殺敵方一個措手不及;漫天大雪中血濺蒼山......任何一件都是讓人匪夷所思卻讚歎不已的事跡。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平定北疆動亂之後,功績、聲望達到頂峰的時候,喊冤入獄,一去就是三年。這三年之間,他震懾住監獄裏不知天高地厚的罪犯,威懾住心懷鬼胎之人,就連監獄長本人也被此人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這個人名叫傅青淳,原北疆戰神,封北疆王。三年前入獄,被剝奪所有,被貶為平民,就成了罪犯傅青淳。
坐在椅子上的傅青淳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吸入一口,突出一縷縷煙霧後,問:“老孫,今天又是什麼是找我?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要回去了,我小弟還要給我捶背呢。”
看似輕佻的一句話,使得監獄長掏心窩子地信服,他相信眼前這個人實力,不然也不可能讓窮凶極惡的罪犯如此唯命是從。
“大人,上麵說你的刑期滿了,今日釋放。”監獄長恭敬地把一份朝廷的文件遞給傅青淳。
傅青淳拿過文件,看了看,拿起火機就將文件燒掉,然後起身。
就這麼一個動作,讓監獄長大氣不敢喘一個。
傅青淳走出辦公室,一路朝監獄外走去。
監獄長跟在身後,不敢揣測眼前這名男子的心思和想法。
就在走到監獄大門前的時候,傅青淳突然停住。
“大人,還有什麼事要小的效勞嗎?”監獄長駐足,汗珠從眉間溢出,但他不敢去擦拭。
“你就這樣讓我出去?我的東西呢?”
“對不起,大人,我這就派人去給您拿。”監獄長隨即便叫來一名獄卒,把傅青淳的東西快速送過來。
“大人,您的東西,你的軍令被上麵收回了。”監獄長卑躬屈膝地把一個包遞送給傅青淳。
“無妨。”傅青淳將包反手搭在肩上,邁步而出,剛踏出一步,又扭頭看向監獄長,這一眼著實看得監獄長心裏發慌。
“大人?”監獄長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問道。
“老孫,有現金不?給我點兒唄,我都沒錢打車了。”
聽言,監獄長這才鬆一口氣,從兜裏掏出一千塊,“大人,我也就這麼多了。”
“不錯,有‘錢’途。”傅青淳把錢塞進口袋裏,揚聲離開,“老孫,再見咯,這錢我叫人還你。”
目送傅青淳離開,監獄長那顆懸在喉嚨的心這才放回新房裏。他掏出紙巾擦拭布滿汗珠的臉頰,轉身回到辦公室,撥通電話,“大人,人已經釋放。”
電話那頭那人哈哈大笑,“好!”“他離開前有說什麼話嗎?”
“回大人的話,那位離開前沒有說什麼,反而是調侃起小的,說小的有前途。”
電話那頭那人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的確,你很有前途,你的新任命即將下來,做好準備吧。”
說完那人便掛掉電話。
而監獄長此時隻以為這是一場夢,愣是在自己的椅子上躺了許久。
然而,此時傅青淳已經坐上出租車,望著燈火通明的街道,那些亮閃閃的燈盞好似無數幽靈在挑釁和嘲諷他這個無家可歸的人。數年之前,他還有一個溫馨的家庭,他還是活在夢裏的孩子,隻是突如其來的車禍讓這一場夢破碎。
人生總有那麼一件事能讓人一瞬間成長,家裏遭受如此際遇,他瞬間從夢一般的生活裏醒悟,毅然決然選擇從軍,並且暗地裏建立自己的勢力。他始終相信父母的那一場車禍不是偶然,而是人為,但是追查這麼久,依然沒有消息。
正當傅青淳還在想陳年往事的時候,司機的話驚醒了他,“小夥子,你得說個目的地吧?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吧?跟家人賭氣,總得要回家的吧?今晚除夕,回去跟家人團聚,喝喝小酒,吃吃家常菜,嘮嘮嗑,總還是好的。”
司機透過後視鏡,認為傅青淳是從他鄉回來卻又不敢回家的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