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燈火闌珊,正月初裏,大晴天之後的夜晚也沒有多少星子,反倒是月亮獨大,占了一片皎潔。
月夜下,一隊人策著馬在官道上飛奔,揚起一路塵土,月光洗禮下,仿佛能夠看到領頭那人姣好如玉的五官,藍色錦袍,玉冠高束,墨發隨著馬兒奔跑而隨風飄揚,而此時這人卻是抿著嘴唇,駿眉微皺。
“公子,前方不遠便是琅州城池了,您這連夜趕路辛苦,不如找個客棧休息一晚再出發吧!”一騎著黑色大馬的中年人靠近了,衝那領頭男子說著話,語氣極為恭敬。
“琅州?”男子凝眉思索,好像在想著些什麼。良久,馬兒都已經疾馳出數千米,他卻突然勒住了韁繩,大喝一聲,“籲。”
馬兒狂奔之下被勒住,緊急停下馬蹄,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嘶鳴,差點把馬背上的藍衣公子給掀翻在地,好在他好像騎術不錯,竟很快穩了下來。他是騎著馬兒在原地轉了兩個圈沒事了,身旁跟著的中年人和一幹侍衛可是嚇得不輕,停下馬甚至被摔下去了都沒覺得痛。
“公子,這走的好好,怎麼突然停下,這琅州可是有什麼不對?”這中年人不用再猜測也該清楚了,除了溫叔還有哪個侍衛有這麼囉嗦,那藍衣公子,是雲琉朔無疑。
“無事,溫叔,你還記得,之前探到二弟的行蹤,也是在這琅州城。”他就是探到雲若凡帶著個侍衛就出去了,而童夢塵不辭而別的消息當然瞞不過他,於是很衝動的不聽勸告,馬不停蹄的也隨著雲若凡的路線跟著追出來了,他有預感,雲若凡一定知道夢塵去哪兒了。
“可是,公子,二公子是追著童姑娘出來的,咱們跟著湊什麼熱鬧啊!”溫叔一臉迷惑的開口問道,結果換來雲琉朔冷冷的一眼,看的溫叔直哆嗦,撓撓頭不解奇怪,他剛才好像說錯話了。
“走吧,去琅州城先停下休息,順帶讓探子查清楚,二弟現在在哪裏。都出來了,不如湊一起找人也方便些。”雲琉朔一夾馬腹,馬兒吃痛,再次撒開蹄子往前奔跑,把雲琉朔的吩咐長長灑落在風裏,伴隨著他的背影越跑越遠,溫叔還是一臉呆滯不明所以。
“溫大哥,走了。”隨行的侍衛見他發呆,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小聲在他旁邊開口,“溫大哥,我說你這個榆木腦袋,公子那般急切,你覺得是因為什麼。明知公子現在急著呢,居然還往槍口上撞,得虧公子現在心裏有事沒時間理你,不然……嗬嗬。”
他這般一說,溫叔瞬間好像大夏天被破了一瓢冷水,猶如醍醐灌頂,這才醒悟過來,狠狠敲了兩下自己腦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忘記了公子現在的情緒。帶著感激的眼神,拍拍那侍衛,溫叔也策馬跟著追上去了,這出門在外的公子哪能不跟著個侍衛,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自己真是糊塗了,自從那童姑娘一出現開始,公子冷冰冰的性格似乎就已經開始鬆動,這個,應該就是別人說的動了情了吧!不過那童姑娘,為人直爽,不拘小節,性格又活潑灑脫,倒是個很有個性的姑娘,隻是可惜了,似乎在她眼裏的公子,隻是個朋友而已啊!
於是,這一路各自懷著心事,騎著馬兒一路疾馳,終於還是趕到了琅州城,在給了些銀兩之後,終於順利進了城。還好這一夜舉城狂歡元宵,不然夜裏宵禁不出示身份還真不容易進的來。不過他們進了城之後就後悔了,為什麼呢?
別忘了今日是元宵節,城內全都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多的像海水一樣,擠來擠去,雲琉朔他們不得不下了馬牽著韁繩隨著人群走動,擠了許久也沒走出去多遠,看著自家公子有點發黑的俊臉,溫叔暗自抹了一把汗。
“公子……”就在擠了很久,一張冷靜的雲琉朔都忍不住想發火的時候,終於,他們聽到了有人的呼喊聲,真是猶如天籟之音,雲琉朔轉了頭,就看到一家客棧。福來客棧的門口,有個身穿便服的男子正一臉緊張的向他們招手,看起來應該就是雲琉朔所說的探子了。
“參見公子。”那人待雲琉朔走近了,屈身就要下跪,被溫叔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衝他隱晦的搖了搖頭,這人一驚,趕緊的理了理衣袍,跪拜變成了拱手。這出門在外的,若是行非常之禮,定然會引起注意,況且這次還是悄悄出來的。
“公子,小的已經查探清楚了,這間客棧便是您要找的那位姑娘的落腳之處,小的已經和掌櫃的說清楚了預訂好了房間,公子是先用膳還是先休息?”探子十分恭敬的將雲琉朔迎了進去,小二湊過來,知道是來了主顧,咧著嘴笑著等待吩咐。
“準備些簡單膳食,吃了之後自行休息,注意不準惹出事來引人注意。”雲琉朔淡淡的開口說完,又看到那小二要離去準備膳食,趕緊的叫住他,“小二,你這客棧裏頭,可是真的住了一位年輕姑娘,喜歡白色衣衫,生的很漂亮,大約十五六歲,來自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