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琛剛走進廚房,就看見林澈在吧台前倒水喝。
林澈聽見聲音,下意識地回過頭來,看見厲景琛,眼底毫不掩飾地閃過一抹厭惡。
厲景琛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邁開長腿走了進去,打開消毒櫃拿杯子,淡聲道,“這麼巧,林總也來倒水喝。”
林澈盯著他手上拿著的杯子,嗤笑了一下。
厲景琛一挑眉,“怎麼,笑得這麼諷刺,有話想跟我說?”
林澈抬了抬下巴,“看見最上麵那層那個彩色的杯子了嗎?跟我手裏這個是一對,那是我跟桐桐去上陶藝課的時候,互相給對方做的,我笑的是,在布家,你永遠隻能用客人的杯子。”
“是嗎?”厲景琛重新打開消毒櫃,拿出林澈所說的那個陶瓷馬克杯,仔細端詳著,“林總手藝不錯啊,這上麵的小女孩,仔細看,還真有點像我老婆。”
林澈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熱水,笑道,“桐桐很喜歡這對杯子,叮囑我在家的時候,都必須要用這個和她配套的杯子喝水。”
厲景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杯子,的確值得珍惜,一杯子,寓意著一輩子”
林澈眉眼間釀著挑釁的冷笑,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瞳孔便驟然緊縮了一下,“厲景琛,你幹什哐當!”
一個清脆的聲音落下,厲景琛手裏的陶瓷杯應聲掉落在地,碎成了好幾瓣的殘骸。
“厲景琛!”林澈低喝一聲,釀著滔天怒意的雙眸死死盯著他。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厲景琛覺得自己估計已經死了不下幾千次了。
“哦,手滑,打破了我老婆的杯子,”男人施施然地開口道,“不過就算要道歉,也是跟我老婆道歉,林總,地上的垃圾放著明天讓傭人收拾,千萬別傷到手。”
“你究竟想幹什麼!”林澈握著杯柄的手緩緩收緊。
厲景琛重新拿起玻璃杯,給自己倒了半杯水,斯條慢理地喝了一口,沒有絲毫溫度的低沉嗓音淡聲道,“我就是想提醒你,你在布桐的生命中的分量,沒你想象中那麼高貴。
杯子碎了,她可能會生氣會難過,但是我可以給她一個更好的,更有紀念意義的,來取代你給她的這個,隻要我想,你給她的任何東西,我都可以一點一點從她的生命中拿走,讓她的生活裏沒有半點你的影子。
最後,林總,在這個家裏,我是唯一一個可以不用敲門就進布桐房間的人,我才是布家唯一的姑爺,而你,隻是一個住在客房的長期客人。”
厲景琛的每一個字,都想一根根無形卻尖銳的針,毫不留情地紮在林澈的胸口,疼得他徹底失去了理智,放下手裏的馬克杯,上前一把揪住了厲景琛身前的衣襟。
“呀,這是怎麼了?”張媽驚恐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揉了揉眼睛,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澈少,姑爺,發生什麼事了?”
林澈的理智迅速回歸,緩緩鬆開了厲景琛。
厲景琛理了理身上的睡袍,淡淡一笑,“沒事,我不小心打破了布桐的杯子,林總擔心她會生氣。”
“呀,小姐最喜歡的杯子碎了,澈少,姑爺,你們小心腳,千萬別踩到,我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