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去,泛白的手撫上翠綠色的玉,潤質極好,晶瑩剔透。馬車中昏暗,還透出淡綠色的光芒,上麵雕刻著一隻孤傲振翅欲飛的凰。
她將自己的手靠過去,合著翅膀抬著頭的鳳眼,對上了凰的眸子。
是一對。
她兀自笑了,分不清喜怒哀樂,或者隻是一片蒼涼。銀色的短劍落在陌然胸口的正上方,陌然似乎睡得很香,安靜的連呼吸聲都如此的均勻。
是他,親手把自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猙獰的麵龐和算不得人的身軀。大顆大顆的淚滾落,她好恨他。
碰,銀色的短劍掉落在地上,她垂下身子,淚流滿麵。
如今,她隻有他了啊......她擦幹眼淚,走上前,躺在陌然的身邊。
陌然轉身抱住她。
均勻的呼吸,似乎是沉睡中無意的舉動。
心水攀住陌然好看的脖頸。
清晨,心水醒的比較晚。吸吸鼻子揉揉眼角,旁邊的人怎麼不見了?
真理好衣襟,出了馬車,依稀可見來來去去的人影,似乎到了城鎮邊緣。
可不見陌然的身影,他去哪裏了?
冬日雖冷,似乎紅梅開的正好,心水被吸引,往前走了走。紅梅傲骨,枝椏展的很開,梢頭紅豔豔的梅花盛放,撲鼻的清香是冷冽的味道。
她想起陌然,雖然冷血,但是紅梅的孤傲真的很像他。
她抬起唇角,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隻好摘下梢頭開的最豔麗的一朵,放在手心。
再轉身,隻看見紅梅的盡頭,人煙熙熙攘攘之處,是那冰冷的眸子和深藍色的衣襟。
手中似乎拿著......一個食盒。
十二月的北風很是蕭瑟,吹起了陌然長長的發。他手中血紅色的骨笛紅的瀲灩,與這盛開的梅花相得益彰。他的臉上似乎有些表情,但又似乎什麼都沒有,仍舊是冰冷的模樣。
“陌然......”心水看到迎麵而來的陌然,孤獨而又蕭索的模樣,有些微微的心疼。
陌然的視線定定的落在心水的眸子上。
心水的心髒有一瞬的狂跳不已。
陌然走近心水,收起紅色的骨笛,兀自牽過心水的手,拉著她往馬車的方向走。
“陌然,你看,這冬日的寒梅開的是不是正好?”
“寒梅?”陌然隨著心水的視線看過去。
“那個...就是梅花?”陌然的聲音冰冷,帶著疑問。
心水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陌然,你不識得花?”
“嗯。”陌然坦然。
心水一瞬間的發愣,繼而想想,一個冷冰冰是人命如草芥的人,又怎麼會注意花花草草呢?
“不是你想的那般,隻是我天生分不清花。雖然極努力的記了,卻還是記不住。“陌然看到心水有些失落的表情,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解釋。
心水的眼神亮了亮,並不是不喜歡,隻是記不住?
“那以後,我帶你識花。”
“嗯。”陌然猶豫再三,臉色烏黑了好一會,還是點了點頭。